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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当年麦收时

时间:2023-10-08 16:27     来源:荆门文学     作者:罗荣    点击:

那是小满前后,布谷鸟的鸣叫划破长空,时远时近。父亲给秧苗飘完肥,回来对母亲说:“麦子垂了头,明天开镰吧。”
母亲去园子里摘回瓜果,把馒头蒸上,又灌了几大壶凉开水,预备着明天带到麦田里。父亲把家中所有的镰刀磨快。父亲先用大拇指在镰刀口上轻轻抹一下,然后将整个刀身浸入水盆子中,提起放到磨刀石上,拉开架势磨起来。父亲的身子直直的,右手握着镰刀把儿,左手按着镰刀,双臂一前一后地移动。镰刀与磨刀石摩擦发出的“哧啦哧啦”声一直持续到深夜……
凌晨,我还在睡梦中就被父亲推醒了:“快起来,要下地了。”草草喝了两口“面疙瘩”汤,我们就出发了。父亲驾车,母亲、我和弟弟坐在颠簸的牛车上继续打瞌睡。等我们到麦田,地里已有人影晃动,“唰唰”的割麦声格外清晰。
每年割麦,我们家都是父亲开第一镰。他弯腰割下一把麦子,分成两股,将麦穗捋整齐,绞成一个要子放在地上,然后正式开割。他的双脚左右开工,左脚稍靠后,左手搂着一抱麦秸,右手挥动镰刀,“唰唰唰”,一大片麦子倒下,乖乖地躺在左脚脖子处。父亲紧跟着一前一后地移动,用镰刀把割倒的麦子一勾,搂成一堆放在要子上。
父亲的镰刀舞得呼呼生风,“唰唰唰”的声音像咏叹调,也是命令。弟弟、我和母亲“一”字排开,同时挥动镰刀。
父亲越割越快,越割越宽。我飞快地挥着镰刀,想跟上父亲的节拍,可没几下,胳膊就酸软没劲了。弟弟更糟糕,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割倒的麦子横七竖八地倒在脚边。父亲趁打要子的空隙,直起身子瞅瞅我们:“不怕慢,就怕站,加油啊!”
天渐渐放亮,下田割麦的人多起来。麦田里到处是人声,到处是人影,割麦声此起彼伏。割倒的麦子一堆堆躺在地上,没割的麦子垂着头挺立。晨风轻轻拂过原野,刚露脸的太阳温柔地看着大地。调皮的阳光在每一根麦子上跳跃,田野里一片金黄。
太阳爬上树梢的时候,麦芒一改黑夜的柔软,硬硬的,刺得胳膊痒痒的。我家的麦子已割了一大半,每个人的衣服都汗津津的,每张脸都像煮透了的虾。母亲招呼我们歇一会儿。父亲捆了三四根麦子,放在板车上,遮住车轮,我和弟弟坐在板车旁大口大口喘粗气。
父亲给我和弟弟分别递了一根黄瓜,笑着问:“种田辛苦吗?”我们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好好读书吧,跳出了农门,就不用吃种田的苦喽!”父亲撸起袖子,擦着滚下的汗珠说。
所有的麦子都割完,打捆运到了麦场,父亲请来脱粒机脱麦。看着黄澄澄的麦粒一颗颗蹦出来,父亲黝黑的脸开成了一朵花,一个劲夸我和弟弟,说我们一个公鸡四两力,没有我们帮忙,麦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归仓。父亲吩咐母亲,等麦子晒干些了,磨成面给我们包饺子。听到饺子,我和弟弟就欢呼雀跃起来。
布谷年年叫,麦子年年黄,我和弟弟离麦收却越来越远。先是外出读书,后是参加工作,把家安在了城里。等到布谷的叫声渐渐远去的时候,才想起给父亲打电话。父亲在电话里总是说:“现在有了收割机,不像以前那么累了。”
听父亲絮絮叨叨说着麦田的收成,收割机割麦子的行情,谁家节约钱还在用镰刀割麦……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金黄,耳边又响起了“唰唰”的割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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