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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煨锅饭

时间:2022-02-23 16:52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杨小丽    点击:

夏日傍晚,我早早吃过晚饭,漫步街头,路过一家快餐店,一股蛋炒饭的香味扑鼻而来。我驻足睃巡,见店内座客满堂,都津津有味地吃着蛋炒饭,不由勾起了我对母亲煨锅饭的思恋。 那时候农村实行大集体,母亲一边要上工,一边要操持一大家人的生活,非常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为全家人做早饭。先舀上两升米,仔细淘洗,择去米粒中的沙粒,放入土灶土锅中,用冷水煮沸,待到米达到七层熟时,用漏勺将锅中的米粒舀起沥干,装入煨锅中(煨锅是用铸铁翻砂做成,形状像个圆锥体)。大锅中只留少量的米粒,继续熬煮,待到米粒熬到开花,黏黏乎乎的,锅里浮起一层薄薄的米油时,稀饭才做到位,这便是一家人的早饭。此时,母亲把浮在锅表面的油膜舀起盛在我和姐姐的碗中,据说这是最养人的粥,是一锅稀饭的精华。 稀饭熬好后,灶中再不添柴火。母亲将灶中红红的火灰扒一个窝,把装满米粒的煨锅盖好,小心翼翼地放入窝中,然后放一层火灰,加一层稻壳杂,如此放个两三层即可,让它暗火闷烧。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轻轻地扒开盖着煨锅的火灰,拔出滚烫的煨锅。揭开盖,一股浓郁的饭香扑鼻而来,呈现在眼前的是白晶晶的米饭,仿佛抹过油似的,闪闪发亮,一粒粒米饭松软、爽口,香甜诱人,不要下饭菜,都能吃上几碗。煨锅里的饭吃完了,留在煨锅内的是一层金黄的锅巴,这是我和姐姐的主要零食,每当肚子饿了,嚼上几口酥脆酥脆的锅巴,那感觉真是无法形容,简直胜过人间所有美味。 年关快到了,家家户户都要宰猪、杀鸡。我们家也不例外,虽然猪杀得不大,鸡宰得不多,但是母亲总要忙活一阵子。她将猪肉改成小块,按照食用特点采用不同方法腌制。鸡分割腌制,她将鸡爪扎成一捆一捆的,鸡胗用线穿成一串串的放在阴凉处,让这些腊货自然风干。 母亲把肉和鸡处理完后,最后就是熬猪油。她先将猪身上剔下来的板油、肠油,切成一寸来长,然后放入锅中用文火慢慢炼制。待猪油焦黄,成了猪油渣,用漏勺捞起,锅中只剩下沸腾的猪油。这时,灶中熄火,锅中撒上盐,搅拌均匀,趁热将锅中的猪油舀入陶制瓦罐中,加盖密封,保存。 春节很快过去了,忙月说到就到。家里七八亩地主要靠母亲一个人莳弄,身为民办教师的父亲只有忙假的几天才突击帮忙耕耕地。所以,过起忙月来,母亲没有时间为我们炒菜、做饭,一天到晚都在田里忙活。我和姐姐到了吃午饭时,也不要母亲操心。回到家,在灶里拔出煨锅,盛满饭,再将腊月炼制保存的猪油找出,用筷子挑上一坨。雪白雪白的猪油放在热乎乎的煨锅饭中,慢慢融化、流动,渗入喷香的米饭中。看到这样的饭,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口大口扒入口里,来不及细细品味,就滑入肚中,直到肚圆胃胀,还不愿放下碗。 最让人难以忘怀的是母亲给我们做的肉皮、鸡爪煨锅饭。在忙月的时候,母亲怕我们光吃饭不长身体,就把年前腊月里准备的肉皮、鸡爪拿出来,在每天烧早饭时,放入煨锅里,在高温火灰中焖熟、焖烂。肉中的油脂渗入饭中,腊肉、鸡爪的香味弥漫整个锅中。 因为老惦记着肉皮煨锅饭,上课总走神,一到吃午饭的时候,我和姐姐急忙冲出学校,直奔家里。跑进厨房,习惯性用扫帚扫掉盖在煨锅上的火灰,提出煨锅,揭开锅盖,一股腊肉与米饭的香味扑鼻而来。那肉皮晶莹剔透像果冻一般,轻轻地用筷子一碰,即刻化开。那肉油,金黄金黄的,把白米饭染成了金米饭,看着这油涮涮的米饭,我们脸上瞬间洋溢起幸福的笑容。平时吃两碗,这时要吃上三碗、四碗,直到真正吃不下了才放下碗。 不知什么时候,母亲不再给我们做煨锅饭了,而是用高压锅、电饭煲取代煨锅,煨锅饭成了此生永恒的记忆。现在想想当时的条件,用煨锅做饭,既省时、省事,又省燃料,还为我们提供了可口的食物,我由衷佩服母亲那一代人的智慧。 (通联:沙洋县官垱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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