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亲之人待我如客
时间:2022-02-23 10:46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夏云华 点击:次
俗语说:八十八还往娘家爬。每次回娘家我都会莫名兴奋。
两个小时之后就到父母家了。父亲正在晒黄豆,母亲坐在椅子上。我和妹妹都叫了一声:妈妈!母亲连忙想站起来,手却去摸身边的一根棍子,靠着棍子的支撑慢慢站起来。母亲真的老了,思维也越来越差,有时糊涂有时清醒。原来我只从别处听说的阿尔兹海默症竟然在母亲身上发生了,从开始的震惊到无奈地接受,心里的痛和眼里的泪同样多。
母亲愣愣地站着,以为我们是客人,拉过旁边的椅子让我们坐,然后漠然地看着我们进进出出,却不知道我们是她心心念念的孩子。
想起我们年幼时,母亲的风风火火和终日操劳,酸楚的眼泪又流出来了。那时候我们姊妹五个,没有老人帮衬,父母亲既要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又要照顾五个幼小的儿女,所经历的苦和累说不完道不尽。后来分田到户了,父母亲虽然依然劳累,好在我们姊妹渐渐长大了。在我的印象里,一年四季,母亲是没有一刻闲着的,忙完田里的又要忙菜园子。
夏天最热的时候要“双抢”,每天天不亮就到田里扯秧苗,哥哥姐姐大一些也跟着父母亲下地干活。我和妹妹小一些就在家里做早饭、洗衣服、扫地。早饭之后全家出动,黄了的早稻要收割,收割之后的田地整理好了又要插晚稻秧。到了中午,回家吃过午饭后可以午睡一会儿。而母亲是不会午睡的,她趁着这个时间,泡好糯米,用木甑子蒸熟,然后把饭摊凉放到瓷盆里,拌上米酒曲,再用陶瓷容器放好。两天三夜之后,就有米酒的清香了。
秋天收割完田里的稻谷,又要忙秋播。母亲把收获的糯谷晒干,打成米,又开始新一轮的忙碌:用糯米蒸阴米、打糍粑、磨汤圆。在母亲的手里,糯米是百变美食。
一年复一年,哥哥结婚了,姐姐出嫁了,到后来我们姊妹都各自成家,回去的也少了。而母亲勤劳惯了,依然忙着她的四季。我们常劝她过年的食物和各种腌菜不要做那么多,弄的多了两个人在家也吃不了,只能送给左邻右舍。
随着父母亲年岁越长,那些记忆里的美食和温馨,只能回忆了。而父母亲一直用他们的勤劳善良感染着我们,父母亲劳苦的一生因为有了儿女的延续而更显无私和伟大。我最亲爱的父亲母亲,一年里我又有几次回娘家的机会呢?每个人都对父母有感激之心,但是我对父母亲总是愧疚和无奈。一边说要常回去看看,一边又忙着自己的生活,因为我也是孩子的母亲,我也有牵挂和不舍。世间的亲情和血脉就这样代代延续。
我们要回去了。父亲站在车旁一边说着慢点开车,一边用眼睛看向屋里。母亲靠在门边拄着棍子看着我们,没有失落没有不舍没有表情,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我不忍再看,偏着头深吸一口气。车开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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