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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村子的温柔

时间:2021-03-05 16:23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李艾华    点击:

不知道除了我之外的人们心目中如今村子的气质和形象是怎样的。或关乎它们的一些想象,包含着某种情怀,是一种理想主义,或者又带有一些个人主义,我也常有类似的想象和期待。我期望我的村子无比美丽,无比温暖。所有关于美好的词语都用在生养我的这片丘陵,这片原野,这湾水,这一棵棵有灵魂的树,这方院落里。

实际的情形是那些散落在广袤大地上的村庄有某些共同的特质:会有一种特别的印记——温柔。不管这一切存在于它身体的哪一部分或者哪个时刻。

稻田棋子样散落在山脚下的平地里,也有连成片的田野,春天的时候油菜花可以自诩为一片花海,秋天的时候,成片的稻田只是一场华丽的静默,扬起的镰刀此时圣洁。  

而山是不能用连绵不绝来形容的,它似乎是独立的,一家在一起,几座连在一起,间隔了一下,又是几座山。

这里多山少水,却妨碍不了绿色是这里四季的主色调。  

这儿是地图上找不到踪影的邱湾,生养我的地方。  

初冬整个天空一片蔚蓝。天上只有一朵云彩,似乎在飘动,似乎在消散。没有风,冬阳温暖……云雀在鸣啭,大脖子鸽群咕咕地叫着,牛儿打着响鼻、嚼着草,猫儿没有叫,温顺地蜷缩在稻草堆旁。空气里仿佛弥散着干草的味道,还氤氲着一种烟味,且混杂着一点儿松焦油的味和梨木烧尽后散发出的它那浓郁的、好闻的木香味。

一条坡度略平缓的山岗被一条水泥路一分为二,道两侧栽满松树、柳树、以及樟树、合欢树等各种观赏性树木,它们的树干有些已经龟裂,树冠连成一片。黄墙红瓦的农舍如棋盘散落在林间。家家屋顶上竖着一根烤火的排烟管;家家农舍前平平整整的一片禾场;家家门前挂满了腊货,风干鸡鸭鹅和熏鱼熏肉。

这几年,村里的泥巴土路已被一条条平整的水泥路代替,乡亲们无论到田里耕种,还是到山上劳作,都十分恰意。我顺着水泥道,跟着自己的影子信马由缰,暖阳夹杂着寒意包裹住我。远处,周末回乡下的孩子们在田埂上追赶撒欢。地里的麦苗惊慌失措,阳光洒在山野,无数生命的光,点点跃动。公鸡晃着红鸡冠,带着几只母鸡,在干草里、田地里寻觅种种小虫。棕色毛的小狗,在乱草堆里翻滚,惬意得很。我们这些村子里的孩子,总会回到这里,窝在一起烤火,晒冬阳。

所有的皱褶都会在这里被熨帖。舒适,需要内心里的认同。在这个冬季,泥土也把身子晾晒在阳光、冬霜、寒风里。夏天孕育了瓜果的山坡上,被旋耕机深深地犁上来的褐色土地正在闭目养神,来年,各种瓜果也会再次到城里人的果盘里作客吧。对面山坡上,花椒林飘过来孤傲奢华的味道,虽然只见光秃秃的树干立在那里,但一株株,一块块,一片山又一片山的花椒树,让你不能无睹它在秋日里的辉煌。

此刻,花椒林里,那座白墙红瓦房子的上空,一缕炊烟正袅袅升起。

(通联:漳河新区漳河镇邱湾村五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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