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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事了

时间:2019-08-07 16:05     来源:荆门文学     作者:龙艳荣    点击:

 天暖和起来,酣睡的花鸟虫鱼都醒了,早春的鹅黄浅绿自然要有姹紫嫣红来配。沾了新春的喜气,又沾了三月的暖阳,星星点点的花开起来总是毫不费力的,公园、街边、郊外、田间……处处都有它们绚烂的身姿。花朝节至,春序正中,百花争望,最堪游赏。若是有闲,取次花丛也好,徜徉花海也罢,世间繁花向来都是不负这春光的。

陌上桃花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吴越王盼妻归来,虽劝她缓缓归,心里却又不知道多着急呢。幸好陌上小花绊不住夫人的脚,若是有一株开满粉花的桃树立在阡陌,怕是也得让夫人驻足半晌吧。春日看桃花,我不喜欢十里桃林的争奇斗艳,去乡间最是相宜。乡间桃树不喜热闹爱独处,生长的随意,屋前,堰塘边,旷野下……处处都有它的身影,靠天地供养结出的果子也随意,并不讨好谁,带毛的硬桃摘得人少,多是落在地上被鸡啄食。这遗世独立的毛桃树开出的花最有风骨,单瓣的花朵,粉得格外轻盈,仿佛稍稍一吹,那红就会消失在风里。一树的桃花是开给自己看的,虽然寂寞开无主却不孤芳自赏,总在某个瞬间不经意就惊艳了田里的农人与路过的游客。于是有人把它种在了自家门口,只为了春天的一瞥。
屋前桃树不用多,只一株便如神来之笔。我幼时便是在有着一株桃树的老房子里度过了每一个有桃花的春天。泥黄的禾场边,一头栓在石碾上的大水牛,静卧在一树桃花下,粉红的花瓣飘落在牛的大肚皮上,睫毛上,那牛眯着眼嘴里咀嚼着花瓣,尾巴轻掸着地上的灰尘,我坐在门槛上看花也看牛,直到瞌睡来了倚在门框上沉沉睡去,任由风吹着花瓣飘至脚下,如今想来记忆里都溢满了粉红的芳香。

风中樱花

樱花如雪,风一起如花吹雪,分外逍遥。
初识樱花,是读高中时。教室外的花坛中有一株很大的树,一到春天一夜之间,迅猛地开放,突如其来,势不可挡。我好奇地跑去问学校的花匠,告诉我这是樱花。
那天早晨,值日的学生来迟了,教室的门紧锁着。天微亮,一树白樱在暗蓝的天色中显得格外耀眼。早到的孩子无心朝读,聚到树下绕着树干借着花的白光赏花,竟无人去摘。一株花树下围着几十个学生,都看呆了,连值日生几时来开了门也不知。忽然,班上最调皮的男生跑到树下,用力摇晃树枝,一瞬间落雪一般,来不及跑开的人已经成了雪娃娃,白色花瓣在风中不断坠落。那个朝读日,我一直望着窗外那片雪白的地,不知泪珠何时落在了课本里,回头看同桌也同我一样,我们恨极了那个摇树的男生。
长大才知道樱花其实是最尽情的花朵。即便没有摧花人的恶作剧,樱花也会迅速衰败,它生是一首壮丽的诗,不愿以惨淡收尾。因为它败落的早,没有机会变坏,所以给人留下一生的回想。也许悲凉,却是美的。

月下玉兰
  
 白天太忙,车水马龙,声音嘈杂,路边的花总是一晃而过不能细看,我愿在夜晚花大把的时间停留在花树下,或慢慢经过每一棵树,踮起脚来为它们拍照,将那些灿于枝头的花保留在影像中永不凋谢,这是我的挽留,对白玉兰的挽留。
 每年春天我看得最多,时间最长久的便是玉兰花。一出门对面靠河岸的街边植了一长排的玉兰花树,花开的缓慢,先是橄榄形的花苞,然后一瓣两瓣三瓣依次绽放,最后才开出莲状的花来。颀长的枝头,硕大的花盘被叶片簇拥着,别有一番杨贵妃的雍容大气之美,但贵妃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倾国倾城貌当以牡丹作比,这白玉兰应似杨家有女初长成时的天生丽质,大气典雅里隐着莹洁清丽,令人流连。
   春天的夜晚,月明星稀,街上的路灯散发出朦胧的光晕,白玉兰的清香从树缝里泻下来,偶有一两瓣花片落入街边的河里,随着河流漂至不知名的去处。白花的香味总要浓馥些,像茉莉、栀子、百合、水仙,没了色彩的帮衬,那气味里就透出一丝傲气,香出些品格来。远远地看见枝头的花,又远远地嗅到花香,令谁都不由得想走近去瞧瞧了。古时已有人将玉兰花做成面饼,那才叫一个唇齿留香呢。

 开到荼蘼

花朝一过,百花开始有黯淡之势。开到荼蘼花事了,夏季便来了。荼蘼是花季的句号,春天的花事在它的绽放之后便停了下来,终结了人间最美的时节,末路之美,不免感伤。
我曾一度错把彼岸花当作了荼蘼,因为二者都如蒙了面纱的西域女子,有神秘而感伤的身世与传奇。有年夏天,邻居家门前的花坛像被红纱布遮住了似的红艳艳一片,那些我从未见过的花开得有些特别,细细的枝干支撑着花朵,与其说是花瓣不如说是花丝,朝着天空,相互卷曲向上开着,像极了放上天空的烟花。我向邻居打听,她摇摇头也不知道叫什么,只说叶子像蒜苗种了几年也没开过花,这是头一回。就在我快忘记这花时,邻居家接连传来噩耗,她丈夫突然得了癌症去世,不久儿子又出了车祸,有老人说她家门前种了不该种的花,不吉利。我忽地想起从前读过一篇关于彼岸花的文章,说彼岸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花,花朵鲜红,像一只只对天堂祈祷的手掌。一朵花的开放与死亡联系在了一起,尽管只是巧合,也足以令人心生芥蒂,继而背负了恶名,毕竟人可言花不语。邻居把那片彼岸花连根拔除烧尽,算是慰藉了丧夫的灼心疼痛。从此,我再也没见过那片火红的花海。
初识荼蘼竟是在朋友的婚礼上,她的手捧花很别致,娟秀的白色花瓣层层重叠,每一小朵都紧紧挨着十分可爱,一问才知是荼蘼。寂寞感伤的荼蘼竟成了新娘的手捧花,朋友说开到荼蘼便爱到荼蘼,花朵洁白如同婚姻,花球充盈寓意美满,我噗呲笑了起来,这真是最好的解花人。
世有解语花,凭谁解花语,相似的传奇,不同的结局,两朵花,红的鲜艳,白的纯洁,我终于分清一朵叫彼岸花,一朵叫荼蘼花,它们都是美的。

        (龙艳荣,1988年秋生,毕业于长江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现供职于沙洋县审计局,热爱文学,常怀赤子之心,好读书不求甚解,偶写文聊以自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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