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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爪山秋歌

时间:2019-07-18 16:29     来源:荆门文学     作者:蔡明凤    点击:

        虎爪山是我家乡京山的名山,从小到大,我们对他的莽莽林海,悠悠山川,浩浩碧水捻熟于心。我们习惯在春天的时候造访她,欣赏她娇艳的春花,感受她的勃勃生机,却不曾欣赏她其它季节的风采。这一次我们特地选择十一回老家去造访虎爪山,一下子和虎爪山的秋天撞了个满怀。忍不住把它藏在心里,吃在嘴里,看在眼里,画在画里,照进照片里,我在心里把它咀嚼千万遍,决定拿起我稚嫩的笔,为她放歌一曲。
        虎爪山的秋天用她醉人的幽香把你迎进她的怀抱。我们从官桥经黄家岭进入虎爪山,一路上被田间阡陌里成片的桂花树苗圃俘虏,眼前正是桂花盛开的季节,空气里浓浓的桂香被风缱婘,香味淡了却更怡人,优雅的桂香浸染着你,追随着你,直到你的呼吸里都透出桂香,她还纠缠在你的梦里,直到你从里到外都沾染了她的灵气才罢休。呀!虎爪山的秋天被桂香灌醉了!虎爪山的秋天又被野菊花浓郁的辛香熏醒了,你看:路边,田野里,山岗上,到处都是肆意开放的野菊花,不畏秋霜,不畏瘠薄,自在潇洒,随性大方。虎爪山的秋天又被黄澄澄的稻香诱惑了,进山的公路两旁有农人正在晾晒新收的稻谷,稻谷特有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忍不住想起铁锅柴火灶熬出的米粥,闷出的锅巴饭,那是魂牵梦绕的家乡味哟,对这种诱惑我天生缺乏抵抗力!虎爪山的秋天沉醉在各种瓜果的浓香里,公路两旁的农家小院里柿子打着灯笼在笑;桔园里的桔子,黄色的使劲逗引你,青色的也在你面前不断卖萌;板栗看不过眼桔子那酸酸甜甜的劲儿,自己憋不住笑的咧开了嘴;柚子挺着大肚子看着这一切,一丝优雅淡定都被风给断送了;地瓜,红薯躺在地里气定神闲:是金子总会闪光的!享受着视觉,味觉的盛宴,我们一头扎进虎爪山的怀抱里。
        虎爪山的秋天用她层次多变的色彩把你的激情点燃。虎爪山的秋天在秋阳的点化下,满山的树木既有恰到好处的绿色,也有晕染过渡的青绿、墨绿、深绿、灰绿、褐绿;还有颜色鲜亮的黄色,橙黄,金黄,赭黄,暗黄;更有光彩夺目的红色,粉红,桃红,鲜红,玫红,酒红,暗红……神奇的是这些色彩往往糅合在一起,甚至有更多的你无法形容的色彩加入进来,一起扑入你的眼帘,在秋阳的光波流转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幅精彩绝伦的绝世名画。虎爪山的秋天就是一个天生的画家呀,秋阳是画笔,光影流转又翻开一幅新的作品。嗨,虎爪山,我拜你为师可好?画一幅“秋光潋滟”图,华美我落幕后的余生如何?
        虎爪山的秋叶用她优美的舞蹈为你助兴。虎爪山有万松林海,千顷杉竹,十里银杏,五岭栎林,三山红叶,她们脱去鹅黄的春装,换下浓绿的夏衣,穿上五彩斑斓的秋装,准备好为你的到来起舞助兴。你听:脚底下厚厚的落叶奏着“咯吱咯吱”的胡琴曲,秋风吹着“飒飒”的萨克斯,相邻的枝叶打着节拍……你看:浓绿的,红色的,褐色的,红褐相间的秋叶舞起来了,先是三三两两的秋叶凌空飞舞,接着是一群秋叶翩翩起舞,继而是无数秋叶献霓裳羽衣舞,每一片秋叶都是一个飞天仙女,每一片秋叶都是一只翩翩彩蝶,她们扭着袅娜的腰肢,她们扑闪着轻盈的翅膀,从高空做着高难度的舞蹈动作优雅的落地,落地的声响仿佛等不及你的赞赏而起的掌声,舞蹈不断,掌声不断,叫你痴迷在虎爪山秋叶的歌舞里忘了今夕何夕!嗨,虎爪山的秋叶:能不能,让我也是你的一份子,随风送我上青云?
        虎爪山的溪石唤醒你孩童般的天性。秋天的柳门口瀑布正是枯水季节,虽没有瀑布可看,可是水干石出,上游的溪石嶙峋横陈,循着溪流的走向本以为没有路了,可是水流七弯八拐又流出一番新天地……溪水清澈见底,水里的小鱼儿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悠闲地在自己的江湖里看风景,本以为看了风景的我们也成了鱼儿的风景。只有螃蟹不懂优雅漫步,它们永远横行霸道,鼓着眼睛行走江湖,却成了我们的美味。翻开溪石,十有八九就能找到螃蟹,俗话说“三月螃蟹四月虾,五月六月不要它,九月十月正吃它”,溪流里的毛蟹虽然小了点,但是拿回去刷洗干净,催吐干净泥沙,整只用佐料腌过然后拖鸡蛋面糊下油锅煎至金黄捞上来,用手捏着吃,酥脆可口,实在是人间美味!听说有人在这里的溪石里找到一颗有飞鸟图案的溪石,卖出不菲的价格,我也在溪石里翻翻捡捡,希望找到一颗绝世的石头,不为卖钱,只为装点我的桌案。满山的树木秋态毕现,然而靠溪流边的灌木却还郁郁葱葱,偶尔一两枝桔梗举着紫色的喇叭花傲冠群山,忍不住折一枝来插在鬓边,严蕊的“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便自然脱口而出。柳门口瀑布对面的山石可作回音壁,我们在谷底高喊:“钱,钱,钱!”两三秒的停顿过后,铺天盖地的钱便滚滚而来,我们乐得笑弯了腰,仿佛果真有数不清的钱财入怀……
        虎爪山的水为激发你的诗兴而流。山没有水而失了灵性,水没有山而失了气势。虎爪山的流泉,飞瀑不光从气势上给你以美的享受,更从声势上震撼你,从心灵上愉悦你。然而更打动我的却是下山时碰到的一个芦苇荡,夕阳下,芦苇荡里氤氲着薄薄的雾气,碧青碧青的秋水在夕阳的照耀下泛着点点金光,夹岸的芦苇随风摇摆,似随意又似刻意的卖弄着风情,这一弯芦苇荡不知在此等候了几千年,不知有没有等到她的知音……此刻的芦苇荡仿佛一位我见犹怜的美女绝世而独立!
归途中,我还在反刍着虎爪山的无边秋色,范仲淹的“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凌空而来,把我又带入虎爪山“鄂中小庐山”,天然大氧吧的无边风情里。出虎爪山,忽然被路边的流泉吸引,童心大发竟在泉边的石洞里抓到一只硕大的龙虾,看着这通体鲜红的神物,终不敢造次,虔诚的把它放归水域。神秘的虎爪山,到处都是悠悠古木,奇花异草,焉知山里有没有住着神仙?我辈渺小若尘土者,只能低入尘埃再低入尘埃……
        几天后回城,我们特地选择走虎爪山——中国农谷的旅游公路,一路感受着旅游公路的方便快捷,一路重温虎爪山的秋水长天,莽莽林海,萧萧秋叶,路上几度下车重入山林,因为儿子要吃我们津津乐道的八月楂,我要吃现在正熟的野葡萄,还有大家都想见识一下享誉京山的“小狗抓鸡”……一步三回头的挥别虎爪山,我已经开始怀想她的夏之歌,冬之歌,那该又是一曲怎样荡气回肠的歌呢?

        ( 蔡明凤,荆门市作家协会会员,小会计一枚,迎着阳光奔跑,把每一个他乡活成故乡。闲时赌书泼茶,偶尔写一点内心感悟,在市内报刊杂志偶有文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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