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腊月十五，大寒，恰是 老先生（1935—2011）诞辰83周 年纪念日。凌晨醒来，窥窗外无 月。遂无眠，忆及老先生几则故 事。 在我尚未启蒙的时候，老先 生在鲁店泵站工作。抽水抗旱 时，值夜班是常有的事；或许为 了壮胆，也许是家庭分工，他会 带我一起去泵站值夜班。有时 还在半路上，我就开始来瞌睡 了。然后他就把我背起来，随着 一颠一颠的步伐，反复哼着“谁 养活谁？”，又自问自答“我爹养 活我”。原来那是一部戏里的台 词，但我在昏昏欲睡中记住了。 稍长，老先生辗转到大队泵 站工作。很多次一起值夜班，待 电机正常运转，他会带我下河布 渔网。往往一觉还没睡好，他就 会叫醒我陪他去收网。他叮嘱 我站在浅水处不动，我盯着他由 近及远、由远及近，睡意全消。 上岸时，他不忘打趣说“辛苦讨 得快活吃”。望着半盆渔获，我 似懂非懂地直点头。 上学后，极少有和老先生一 起值夜班的经历。他是那时代 少有的念过私塾的人，但他从未 辅导过我的学业。每每随他出 门，别人当他面夸我会念书时， 他就眉开眼笑，用手使劲摩挲着 我的头顶，好像我也在摇头晃 脑。记得他当着我们兄弟几个 说过“，只要你们读得进去，老子 砸锅卖铁也供你们。”这句话伴 随我整个学生时代，至今记忆犹 新。 老先生姓刘讳显清，毛李高 堰人。为了养家，他从事过5个 以上的职业：两沙运河航运、生 产队事务管理、泵站机械电力管 理、民俗文化研究等。他一生抚 养7个子女成人，其中3人通过 高考“跳龙门”；如今子子孙孙近 50人，遍布各行各业。 小时候听村里的老人讲，天 上的每颗星星都对应着一位仙 人；老先生古稀之年曾笑说自己 要羽化。老先生，作为您的幺 儿，我想悄悄地问您：如今已位 列仙班的您，是否如那颗闪烁的 星星，日夜照看着您的子孙和芸 芸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