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五一路搬迁到月亮湖北路五年 了，但时间充裕时，仍然习惯到五一路通 源大市场去买菜。虽然路程远了二三里， 但比附近小菜场和超市具有更明显的优 势。 一是菜品丰富，二是新鲜，三是价格 便宜。买菜的同时还可顺便在那里过早， 比附近的早点也更能吸引人。 几十家门 面摊位扎堆，竞争残酷而激烈。 优胜劣 汰，手艺差的，经营不善的，人气淡薄的 逃一边去，剩下的都是精英老板。 与市 场外早点相比，价格相同时，分量多一 点；分量相同时，价格低一点；分量、价格 相同时，则品种、味道、服务等又会略胜 一筹。 总之，你必须有自己的独特之处， 才有可能站稳脚跟。 正是基于此，孩子 们对于通源市场早点至今还是念念不 忘。 每次假期回来，都会情不自禁地说： “走，到通源市场×家吃砂锅粉去！ ”或 者说“把那里的发糕带点回来”之类。 老 婆回家，总是嘱咐我：“有空就到通源市 场去买菜，在附近买菜出苕钱。 ”可不是 吗，以目前秋季为例：通源芋头 2.5 元， 而附近菜场卖 3.5 元；通源红苕 0.8 元， 附近菜场 1 元；通源黄瓜 1 元，附近菜 场 2 元；通源茼蒿 1.5 元，附近菜场 2.5 元……差价相当悬殊。 一大清早，那里批发市场各种蔬菜 堆积如山，人头攒动，零售商一般都夜里 进了货，这时接待的多半是食堂、餐馆、 酒店等大客户。 也有居民组团拼购的， 能够充分享受批发带来的优惠。 而专门 的零售区囊括了两纵三横所有过道，论 长度加起来恐怕不低于 500 米。 这些菜 摊中，除少数市场固定摊位外，大部分是 郊区菜农的临时摊位。 因为地摊庞杂， 蔬菜产地不同，种植规模不同，成本不 同，户主经营理念不同，所以价格不可能 形成垄断，大部分交易都有议价空间，客 观上给了顾客更多选择余地和机会。 比 如娥眉豆，大多数人卖 2 元一斤，可有 一家因为货多，想尽早卖完回家走亲戚， 于是赶忙喊：“蛾眉豆降价了，1.5 元一 斤呀！ ”还有的菜农看到别的摊位交易 火热，担心自己卖不完，也尽可能降价。 老话说得好，小菜无价，忽上忽下。 卖头 不卖尾。 所以，市场大，经营户多，顾客 一定不会吃亏。 但对于经营户来说，由 于市场大，人气旺，采取薄利多销方式同 样能赚钱。 休息一天，时间宝贵，风风火火买完 菜准备回家，却听一位老太太喊：“哥哥， 带把白菜回去吃哪，一元钱一把。 ”我抬 眼一看，在密密麻麻的地摊中间，一位约 八十岁的老太太杂在里面，她头发花白， 衣衫褴褛，脸上沟壑纵横，眼睛浑浊，一 双饱经风霜的手，青筋突暴，指上布满裂 纹，一看就是一位勤劳的苦命人。 别人 都是几十上百斤、多品种摆上长长一串， 唯独她只用一个行李架拉了上十把小白 菜，用一个蛇皮袋铺在地上卖。 那白菜 把子捆的比别人大，足够炒两盘，论价 格，即使卖 2 元一把也不算贵。 唯一的 缺陷是，白菜干瘦干瘦的，而且叶子上有 虫眼，内行人一看便知，这菜缺水少肥， 而且打药不及时或者根本没打药。 这种 卖相的菜夹杂在众多的同类蔬菜里，好 比一堆美女中夹杂了一个丑八怪， 是明 显处于劣势的，火气背的话，原封不动拉 回去也不足为奇。老太太大概心知肚明， 所以价格定的很低。见我观看，她想极力 说服我：“哥哥，我这菜便宜没打药，农家 肥种的，人家吃了的都说好。你带一把回 去吃，负责不上当。”见我不言语，老太太 又说：“我这菜新鲜，早上 4 点钟到田里 扯的。”说实话，我该买的菜都买了，本不 想要，但看看老太太哀怜的眼神，出于道 义，忍不住掏出一元钱拿了一把，主要只 我一人吃饭，如果人多点，多拿几把也无 所谓，眼下 1 元钱，真没几个人放心上。 八十岁左右的人了，还起早卖菜，多么勤 劳，多么坚毅，不论菜好不好，光这种吃 苦耐劳的精神，就足以让人敬佩感动。虽 然买上一把菜仅仅小事一桩， 但却是对 老太太的有力支持与鼓励。 然而有一位买主却相当尖刻：“这么 老的白菜送我都不要，还好意思喊！ ”老 太太低下头，片刻没有言语，表现得落寞 和丧心。又是一群顾客走来，我忍不住替 老太太打圆场：“唉， 老太太这白菜挺好 的，没用化肥没打农药，用了化肥的总是 水嫩水嫩的，打了农药的没有虫眼，这是 真正纯天然食品，价格也合算。 ”见我这 样说， 这群人觉得有道理， 一人拿了一 把，一下子就卖光了！ 老太太双手打拱， 对我说“谢哥哥吉言！ ” 救人一命， 胜造七级浮屠； 打个圆 场，让老太太提前回家。 予人玫瑰，手留 余香。 善哉乐哉！ （通联：市月亮湖北路 39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