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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有诗人在微茫中晃荡——诗集《自以为是》自序

时间:2019-02-02 17:02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刘剑    点击:

        人是一种可塑性非常强的动物。 我的意思是说人的一生可能产生很 大变化:强盗最终可以变成君子;君子弄 不好也可能变成强盗。还有一些说不清道 不明的人生奇迹, 比如文盲成为富豪啦; 比如某某一觉醒来中了“头彩”, 获得大 奖,奖金多得得吸很长一口气,才能说出 那个数字来。 所以说人生无常是很有事实依据的。 我是人,也是一个可塑性非常强的动 物。 与大多数同类不同的是,我的人生变 化,更准确一点说,人生的升华在于诗歌。 虽然我乱七八糟写了四十多年诗,这 些诗大都羞于见人的。 从前这些诗都蜗在抽屉里, 后来,被 时代的电流刷进了电脑———我自己的电 脑,也是变化了的抽屉。 《自以为是》是我的第一本诗集,当抽 屉被打开的时候, 被诗歌顺带出来的,当 然还有一些支离破碎的诗歌故事。 一 我曾经发过感慨——在寻找美的道 路上,发现了诗歌的身影——少年的我不 问青红皂白追了过去。 尽管道路曲折坎 坷,有风,有雨,有蛮横无理的荆棘,有人 的白眼,更有无边无际的阳光,春天一样 包围着,让我渐渐学会享受疼痛、无聊和 幸福。 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诗歌,我这一生 将是个什么样子! ——上述话有必要进行解释。 我要说的是:我这一生在校接受教育 的地方是京山县城关一小,就是现在的绀 弩中学,那里有我四年半美好而苦涩的时 光,那是我唯一的学生生涯。后来,被迫失 学的我,走上了一条基本上不适应人类行 走的道路——自学。 就在这时候,我遇到 了诗歌。 我与诗歌相遇几乎是偶然的。 一天, 在自学的荒野中漫无目的的 我, 去找我小学的班主任魏理权老师,他 是语文老师,我找他是为了找到一条自学 语文的路子。 同情我的魏老师明白我的来意之后, 很简单却又很实在地说了句:“语文没有 巧,多读,多想,多写。去,拿东西给我看。” 回家后,我拿起了家里唯一的一本现 代诗歌集——贺敬之的《放歌集》,囫囵吞 枣式地读了起来。 接着,摹仿贺老先生的 形式, 东拼西凑地写了一首一百多行的 “楼梯诗”《向雷锋学习》。 然后,诚惶诚恐 地呈现在魏老师面前。 魏老师看过之后,乜了我一眼:“你居 然没有押韵? ”韵? 那是什么东西? 不,不 不不,是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在老师面前, 我坦白得像一张草稿 纸。 魏老师无可奈何地笑了一笑:“不怪 你,是我没有讲。 ”笑完,他转身从抽屉里 拿出一本非常薄、 也非常简陋的册子,很 慎重地递给我。 那是一本简易版的《十三道辙》。 从此,我开始“照葫芦画瓢”,开始写 押韵的诗歌。 当然,也渐渐为诗所迷。 我人生的上升之路步步艰难。 每时每刻,我都握住诗歌的手,握得 很紧,甚至依依不舍。值得庆幸的是,诗歌 也一直与我同行,不弃不离,一直走到了 今天。 转眼四十多年滑走了,四十多年像一 条细长而神秘的金环蛇,一条被月光隐蔽 的蛇,总是悄无声息,来去踪迹诡秘。 然而,蛇的金色光环没有为我留下什 么——诗歌没有给我带来什么金色光环, 只给带来了一种精神:一意孤行——在诗 歌的荒原里, 在诗人艾略特的荒原里,以 及荒原之后的那些人迹罕见的地方。 从而,我收获了思想不羁,品味不凡, 情趣不群, 还有挑剔而又善于发现的目 光。 这些,藏在我心里,在很深很深的地 方——有些害怕它光芒刺眼——虽说我 没有变成金环蛇,没有收获金色光环。 二 值得怀念的诗歌记忆是上个世纪 80 年代初中期,是《耕耘者》诗社最活跃的那 些年。 其实, 根本不存在什么《耕耘者》诗 社。 那时候,熊红、曾静平、胡鸿、赵春晓、 李文华,还有我(李甫清有时候也参加一 下), 每逢周末便聚集一起, 一起做三件 事:第一,交流学习心得,即发现什么诗歌 新动向,发现什么新人,发现什么新的诗 歌理论, 特别是新近翻译的关于诗的文 章;第二步,朗诵自己本周创作的诗;第三 步最为激烈而精彩——每个人对新创作 的诗进行评论。 这是一种不讲情面的勾 当,面对面说好,倒是一种安慰甚至是幸 福,偏是那些否定的语言,火辣而生猛,往 往搞得创作者体无完肤。 我们这几个办了一个油印文学刊物, 名叫《耕耘者》。大家一起写稿,组稿。李文 华和赵春晓负责刻钢板, 大家再一起手 印,装订。 后来, 为了配合大礼堂的“迎春诗 会”,《耕耘者》办了一期铅印的诗歌专号。 “迎春诗会”上,省内的一些著名诗人纷纷 上台朗诵,我们这群人都上了台,都朗诵 了自己的诗,我也上台朗诵了自己的《面 对峡江》。 那场诗会很热闹,京山有史以来没有 来过这么多诗人、作家。 在那个文学可以呼风唤雨的年代,那 场诗会, 成为京山一个味道鲜美的话题, 被爱诗的人们,一直说到了今天。 就是这样的玩法,几年下来,我们这 群兄弟姐妹都全面上升了很多,笔下的水 也渐渐清亮起来。 我们这些人在湖北诗坛,也闹得风有 点生,水有些起。 我的这段时间的作品,《铅色象征》这 一辑收录了一些。 三 我的疼痛发生在后来: 熊红走了,曾 静平和胡鸿也走了,会走的都走了,不会 走的留了下来。 《耕耘者》没劲了,散了。 后来,尽管还有姚中才,还有蔚水、袁 迪等人,隔三差五地聚一聚,但我的金色 时光已经不在,强烈的孤独感一直与我如 影随形,让我痛苦不堪。 这段时间我的作品,大都苦涩、暗淡, 自嘲也嘲弄时代与社会, 思维黑色而荒 诞。不过,从另一个侧面看,那些作品也显 得真实并且直接,没有矫揉造作,没有虚 情假意。 由是,选一部分作品用《墨色讪笑》之 名,捧了出来,呈现在读者面前。 ……又过去了一些日子——我误入 政界。 这些年, 对于我的诗歌年份来说,田 园荒芜,杂草丛生。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仍有一些诗人 在微茫之中晃荡。 幸亏有张作梗,有魏羽,这两个阴魂 不散的诗歌宝贝,让我的诗歌神经电光闪 耀。每每相聚,无论有酒无酒,脑海里的风 暴总是卷得起十级大浪,大浪之后,那些 活蹦乱跳的诗句, 便会在晚霞的映衬下, 玲珑剔透地浮现出来。 很想感谢这两个宝贝,感谢一切与诗 歌有亲缘关系的人。 四 这本集子可以为我了一段夙愿。 我是说,虽然《自以为是》是我的第一 本诗集,但在三十多年前,我错过了一次 出集子——入选《湖北后现代诗人诗选》 的机会。 那是一套丛书,由省青年诗歌学会操 执。 准确一点说,当时我已经入选,苦于 囊中羞涩——600 元钱像一匹拦路的斑 斓猛虎,我只能饮恨作罢。 后来,看见熊红、南野、唐跃生他们手 中那本薄薄的集子,羡慕得直想把他们的 名字从集子上抠下来,悄悄换成自己的。 这件事应了那句老话: 人穷志短,马 瘦毛长;还有:饥寒起盗心! 过去是过去了的。 患得患失的人生是无趣的。 人生起起伏伏的过程,应该是富有诗 意的,因为那样可以产生节奏感,甚至有 旋律的美。 人的一生应该有几个黄金时代—— 诗性的时代。 我所说的黄金时代,是指拥有心无旁 骛,一门心思做自己热爱的事,乐此不疲 地做着的时光。 这样的时光可以三五年,也可能有十 年二十年。 我现在正是这样的。 说这个话,我内心深处的幸福感抑制 不住了,像一股热浪,在胸中奔涌。更像一 首蓄谋已久的诗,纯净水一般在内心的地 窖里秘藏,终于被一只柔情的手,悄悄推 开了秘室之门。 感到有诗歌相伴的人生很安逸,很幸 福。 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上仍有一些诗人 在微茫之中晃荡。 我是其中一个。
        2017 年 8 月于京山新阳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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