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梦易醒
时间:2017-11-13 15:42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王丽 点击:次
外面的雨似乎下得大了些，风声似乎也强悍了许多。这些，都不用去管它们。老公孩子在朋友家，晚饭后才回来，所以，暂且不必为柴米油盐的事情去操心了。
于是，拥着花团锦簇的被子，却懒懒的仍不愿起床。如此香甜的午后小憩，似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一家人还住在乡下老屋里，父母也都还年轻，四十岁不到的年龄。他们平日里忙忙碌碌的，遇上这样的雨天，农田里的活没法做了，便会给自己放上一天半天的假。
所谓的放假，其实也就是一家人坐在一起打打扑克聊聊天。常常玩着玩着，就有人打起了呵欠。打呵欠，据说是会传染的，于是，每个人都打起了呵欠，接下来，便各人回到各人的房间里，在初夏的午后，各自去寻一场好梦。
在老屋的院子里，父亲栽下了十一棵橘树，橘树的花，看上去并不起眼，却清香袭人。我记得，父亲那时是踌躇满志的。雨天，午后，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沁人心脾的花香里，父亲总会对我们说，将来的某一天，我们家是要建一座更美的小院的，那座小院里，要有一座带着喷泉的假山，一个开满睡莲的池子，一处小桥流水的亭台……当然，还要栽上橘树、桃树、梨树，种上梅花、兰花、菊花，春天的时候，花儿都开了，咱家就跟花园似的；秋天的时候，果子都熟了，咱家就像果园似的。
不得不承认，年轻时的父亲，骨子里实在是有着某种风花雪月的浪漫情愫的。
当然，那个时候，我一点都不怀疑父亲的这个梦想能否实现。在我幼时的心灵里，父母亲是那样的勤劳善良，那样的节俭持家，那样的无所不能。
如果接下来的几十年，日子就那样顺风顺水地走下去，父亲一定会用自己勤劳的双手，修建起一座自己心中最美的小院。只是，造化弄人，尽管接下来的几十年，他和母亲一如从前的勤劳、节俭，日子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就连老屋的那座小院，那座一到初夏就盛开着洁白的橘花和栀子花的小院，也已易主他人，成了我内心深处最柔软的牵挂。
其实，今日的午后小憩，也是做了一场好梦的。梦里，碧草如茵的河滩上，三五成群的牛儿摇着尾巴在悠闲地吃草；澄澈见底的河水里，棉絮般的云朵倒映其间悠悠飘荡。似乎，我要到河对岸去牵回自家的那头大水牛，匆匆行走在碧草如茵的河滩上，走着走着，眼前竟开出一大片明艳艳的花来。
梦里，便醉了。醉了，便醒了。
想起那句话，好梦易醒。
起身，到窗边，外面仍是风雨交加，心底不免涌起一片悲凉。
（通联：钟祥市文化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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