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温暖到老
时间:2017-11-06 16:41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朱津津 点击:次
广场上的灯光终于暗了，音乐也低声了。
女儿揉搓着眼睛准备入睡，我侧卧一旁，哼着小曲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突然，耳旁传来电梯门铃响起的声音，随后就是钥匙开门声。女儿兴奋地睁大眼睛，伸出肉乎乎的右手拇指放在嘴边，轻轻吹嘘了一下，然后笑着对我说：“是爸爸，我的爸爸回来了！”她娇羞地搂着我，躲进我的怀里大声喊道：“爸爸，爸爸。”
四岁的女儿以为，这样就是“躲猫猫”，她的爸爸就看不见她了。
父女俩嬉闹了好一会儿，女儿方才安心入睡。看着她睡着了还笑着的模样，我却失眠了。对于女儿来说，这段欢乐时光可能过了今夜就会被她遗忘，可能她还没有能力将这些画面深深印刻在脑海里。
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女儿快快长大，去体会去感悟这些岁月的美好。可是一转念又感到害怕，因为我的父亲正在慢慢变老。
听母亲说，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又特别爱哭，大多数的时间都需要人抱着才行。父亲对我特别宠爱，我晚上“闹夜”的时候，他一抱就是几个小时，困了就直接靠着床头休息。我哭闹得厉害的时候，哪怕是下雪天，他也会裹着军大衣打着雨伞，站在屋外哄着我入睡。
我快三岁的时候，母亲又生了妹妹，父亲更忙碌了。为了赚钱养活一家人，他选择了当时最为紧俏最为红火的国营粮管所工作。
后来，父亲为了让我们一家生活得更好，辞去了原有的工作，带着母亲和妹妹去城里打工，当了一名农电工，把我则留给爷爷奶奶抚养。
爷爷当时住在镇上，是一名有编制的电工。三十年前的供电所并不算是效益好的单位，但养活我跟奶奶并不难。虽然当时的我衣食无忧，每天上学还有五角钱的零花钱，但我还是有点怨恨父亲，恨他为何只带走了妹妹。
每逢过年，爷爷的六个子女都会回到镇上团年，这时我的家人也会回来。父亲会给我带很多礼物，吃的、用的、穿的样样都不少，还会塞给我十元钱让我留着慢慢花。即便如此，我依旧高兴不起来，因为我害怕热闹过后的孤独。
好在这段幼年时光还算短暂，我九岁时，父亲顶着生活压力把我接到了城里。来到新家的第一天，我整个人都懵掉了：这个所谓的“家”，只是一个配电室，室内大部分地方都放置着电表箱，表箱上不停地闪烁着红色和绿色的光，还发出“嗡嗡嗡”类似于机器转动的声响。如果你离它近一点，会感觉地面都在颤动。室内左边不到三十平方米的空间内摆放着简单的灶具和一张大大的双人床，灶具和床的中间拉了一条布帘。这就是城里的家。
那一夜，我们四个人横着躺在床上入睡。我又失眠了，母亲给我讲述父亲在外打拼的故事，母亲的声音既低沉又缓慢，父亲的轮廓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他正在埋头抄表查看数据；他正在林间踏着露水对线路架设点进行巡检……不知道到底听了多久，我竟安然入睡了。
父亲用他的付出与坚守带我们走过那段清贫的岁月，用他瘦弱的脊梁撑起了我和妹妹的明朗天空。
最好的日子，无非就是一路陪伴，温暖到老。
（通联：荆门供电公司信通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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