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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秧鸡

时间:2017-08-14 10:26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汪辅文    点击:

秧鸡,其实是一种水鸟,专吃秧田里的小虫子,秧苗发青的时候,它们在秧田里为寻爱频频发电报:苦啊苦啊地叫,以博取异性的爱恋,完成共剪西窗烛的甜蜜。我老家的人便给它取了个小名——苦呱子鸡,形象、贴切、易记,植入了我大脑的中枢神经,以至于今天我还不知道也不想弄清楚它的学名叫啥。
俗话说:少年不知愁滋味,可少年的我晓得饿滋味,为了不让肚子受苦受难,我把目光投向了秧鸡,那时的水、田、空气都非常环保,没有工业化学品〈化肥农药等〉的污染,秧鸡生长得又多又快。我常在有星星的夜晚蹲在田边,观察秧鸡的生活习性,如觅食、求偶、游玩的动作细节和声音,我发现秧鸡在觅食和游玩时都保持高度的警觉,一有风吹草动便闪得无影无踪,只有在求偶时才有下手捕捉的机会,也许和人类有相似的软肋:恋爱时智商降低。这让我兴奋,在高人的指点下,我发明了打秧鸡用的哨子——呱呱哨。
每年6至7月间,秧鸡特喜欢在夜间歌唱,用这种形式来择偶寻欢,相当于傣族的对山歌谈恋爱,也好比肖东坡搞的“乡约”。这样的夜晚充盈着旺旺的荷尔蒙,带上哨子、电筒、竹竿到宽阔的坝子或堤上,观察并倾听后开始吹哨,左手用电筒往秧鸡叫的方位照,右手持竹竿,待秧鸡扑来时快速挥竿砸下,秧鸡也就不叫了,被蛇皮袋子逐一安顿。吹哨有窍门,若是公秧鸡叫,就吹母秧鸡声,这时公秧鸡就急不可耐地扑扑扑地飞来,因飞得急,又有一定距离,到人面前时力量已衰减,一竿打下一个准。若是雌秧鸡叫,就吹雄秧鸡音,耐心准备,雌秧鸡采取的是渐次推进的策略,要不停地吹来撩发它的情绪、鼓舞它的兴趣。这时可要小心,雌秧鸡可能会快速闪扑而来,撞在人的身上或脸上。手中的竿子还来不及反应,雌秧鸡就为情壮烈了。瞅瞅自己,满脸像开了红酱油铺似的,也为棒打鸳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每当和人们谈起少年往事,我都要首推打秧鸡的趣事,一脸的快活。直到有一天我看了《海獭喂奶》的故事,我的心好像被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了一下,疼痛不已。
《海獭喂奶》讲述的是从前有位以捕捉海獭为生的猎人,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正午抓到了一只来觅食的大母海獭。等剥下珍贵的毛皮后,就把尚未断气的海獭藏在草丛里。傍晚时,猎人来草丛取海獭,却怎么也找不着,再仔细查看,草地上有爬行的印迹,一直延伸到附近的洞穴。猎人探头往洞里瞧,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这只母海獭忍着脱皮之痛,挣扎回到自己的窝。等猎人拖出这只早已气绝的母海獭时,才发现有两只尚未睁眼的小海獭正紧紧吮吸着死去母亲干瘪的乳头。这一幕震惊了猎人,他从来没有想到动物会有这种与人类完全一样的母子情,临死时还想着给自己孩子喂奶,生怕自己的孩子饿了,想到这里,猎人不由得悲痛、惭愧、自责、悔恨,让他感到无地自容,于是,他放下屠刀,削发为僧去了。
人经沧桑悟真谛,事历悲景生悯爱。想想猎人变僧人的悲情转身,他的泪光就像一束束巡航导弹射向懵懂少年的“呱呱哨”,霎时,星星消逝了,芬芳消逝了,只留下“苦啊苦啊”的叫声永不消逝——一根长鞭抽打我痛苦的心田!
(通联:沙洋县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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