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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文字一方生长的土壤——漫谈陈丽群散文集《寄片叶子给远方》

时间:2017-03-22 16:50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严勇    点击:

认识陈丽群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因为文字而结缘,不夹带一丁点杂色。在这座局促的小城里,书信曾经成为彼此交流的主要途径。当然,从一枚邮票的距离到近距离接触,则是多年以后的事情。初次见面,觉得人如其文,率真而通透,有一见如故的亲切感。如今,再读她的散文集《寄片叶子给远方》,觉得文如其人,备感亲切。

总觉得,文字于作者有着某种秘而不宣的契合感。从某种程度上讲,《寄片叶子给远方》的文字是陈丽群人生经历的真实写照,譬如对故乡的眷恋,对古代文人报国梦的反思,对当下作家文章的感悟,这与她从农村到城市的生活阅历,与她阅读的偏爱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以为,陈丽群的文字的可喜之处,在于她没有一般女性文字的小资情结。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她身上的泥土气息至今没有被城市的冷漠与世俗所侵蚀、诱惑、湮没。借用洪烛的话说,她的灵魂穿着一双草鞋。她的千古文人报国梦系列文章,只须看看她写的人物:袁崇焕、辛弃疾、柳永、苏东坡、李白,除了袁崇焕以外,哪一个人不是名垂千古的大文人?碰巧的是,这几个人也都是我非常崇敬的对象。陈丽群有着理性的评判笔触,既同情他们怀才不遇的人生,又赞颂他们璀璨夺目的文才,超越寻常女子只关注古代诗词本身,而去关注诗人与词人的命运,展现了一个写作者的别样情怀,这种境界是值得推崇的。

跨过古代文人多舛的命运后,陈丽群又把关注的目光投到了当代一些文学大家的文章。她的读书笔记系列文章涉及的作家,很多对于我都是陌生的,譬如季栋梁,譬如钱红丽。一方面,证明了她阅读范畴的宽泛;另一方面,反衬了我阅读的局限。但是我和她一样,非常喜欢余秋雨的文章。陈丽群谈及的虽然只是余的《从何处走向大唐》《丛林中的那一家》和《重峦叠嶂间的田园》三篇散文,但是她没有囿于文章的特点,而是侧重于内容,叙议结合,重新进行了一次解构,评论中肯而不偏颇,是为难能可贵。读书笔记系列文章印象最深的,还是《谈谈民国时期的那一拨人》一文。她提及的人物中,我最羡慕俞平伯与朱自清二人的友情,同游秦淮河,同写《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同为不朽名篇,真乃千古佳话。

自古红颜多薄命。陈丽群身为女子,对中国历史上那些薄命红颜注定要投去关切的一瞥。她的寂寞红颜系列文章,将陈阿娇的寂寞归结为不该将昔日里两小无猜时弟弟的一句戏言太当真,将武则天的寂寞归结为她奋斗一生,扫尽一切障碍后夺得的皇位,寂寞晚年,亦不过是一场空,将薛涛的寂寞归结为一生阅人无数,不过都是匆匆过客,谁也没有真正有勇气陪她终老,将李清照的寂寞归结为一个女人,在乱世中飘摇,心里难免要生出深深的孤独和寂寞,将唐婉的寂寞归结为用破一生心,也无法让你我在一起,将陆小曼的寂寞归结为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如烟花,将张爱玲的寂寞归结为爱如风,恨如风,孤独如风,寂寞如风,才气如风,一切皆是空,将三毛的寂寞归结为美满的婚姻生活太短暂,将萧红的寂寞归结为孤独的才女生活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总是辗转在困顿和不太丰裕的生活中。感情上,亦是那样的不快乐,所有这些述说与归结,无不打上陈丽群个性文字的深深烙印。

但是,一个人对文字的热爱,归根结底都离不开乡土情愫的积累与沉淀。陈丽群在书中有较多篇幅是写对故乡的怀念之情的。在《渐行渐远的故乡》里,我们从她笔下回到老家,田瘦了,树老了,河流干涸了,连在大树的枝丫间飞来飞去的麻雀似乎也变少了读出了一个有良知游子的复杂心情。在《乡路弯弯》里,我们读出了她因为乡路旧貌换新颜的巨变而幸福着乡亲们的幸福、甜蜜着乡亲们的甜蜜的灿烂心情。我们会跟着她因为乡村电影、乡村裁缝的渐行渐远而平添无端的落寞,会迷恋她笔下乡村美丽的四季,会馋嘴于她笔下故乡的年味小吃。我们知道她有一位身世传奇的奶奶,有一位勤快、能干、手巧、教她做人道理的母亲,有一位书痴的父亲,这些人物的形象平凡而伟大,故事简单而亲切,让人不禁想自己的奶奶、母亲和父亲。故乡难忘,故土难离,是因为有让我们记得住乡愁的老屋与乡路,更有与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些故乡的人与物所附丽的记忆,让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延伸成永远的思念。

当然,陈丽群的散文集里还有一些游记、杂感之类的文字,也各具特色。无论是《荆州札记》的思接千载的探寻,还是《凤凰散记》的全景式述说,还是《关于疾病的一组文字》的职业视角,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受,值得读者用心去一一体味。

一部作品的付梓,宛如一个孩子的诞生。陈丽群多年来对文字执着一如当初,如今终于让十年的心血以铅字的形式呈现在读者面前,当是一件莫大的幸事与快事。更让人欣慰的是,她清楚知道,自己的文字得益于远方故土的馈赠。而我知道,一个人只有心怀故土,她的文字才能像种子在心田上生根、发芽,至于能不能长成参天大树,那也不是她所能左右的,只要能做到于心无怨无悔无憾,足矣!

(通联:市委宣传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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