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三十二）
时间:2017-02-21 09:24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张永平 点击:次
她真真切切地听到了丈夫与马尚武的对话，一股愤怒的情绪使她无法自己，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黄卫东，你个叛徒，卑鄙、无耻！”
此时的黄卫东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先前那般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完全消失了，换了一副卑躬屈膝的嘴脸。他问马尚武：“马营长，我说出红军去向，你能保证我一家人的生命安全吗？”
“当然。”马尚武得意起来，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我能得到多少钱？还有，我能当官吗？”
马尚武哈哈大笑，口气也完全变了，说：“大洋嘛，有的是，至于当什么官，主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你带着我们全歼了红军的部队，还起获了红军的物资，我去跟我那姐夫说，保准你当个营长。”
“好！马营长，咱一言为定。人生在世，谁不想升官发财图个享乐，给我松绑吧。”
马尚武吩咐士兵松绑，还说：“黄营长真是个爽快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黄卫东揉着被捆麻木了的手臂，走到罗美英面前，说：“快谢马营长不杀之恩，我黄家几代单传，无论如何也要保住这根苗啊！”说着他就要逗罗美英怀中的婴儿，被罗美英挡开了。罗美英吼道：“你滚开，我儿子没你这个爹。”
黄卫东没再理会妻子的愤怒，他对马尚武说：“马营长，为了我们合作顺利，我求你能不能把我的老婆孩子放了。”
马尚武说：“凭啥？你别耍什么花招。”
黄卫东说：“马营长，别误会，既然我已经决定投奔你了，到了这种地步也回不了头了。你看，我老婆只是个卫生员，她对红军的去向什么的一概不知。我过来了，也该表现表现，我要亲自带着你们去把红军埋藏的物资挖起来，然后再去追赶红军。不然带着一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还抱着一个婴儿，那不成了累赘。我是想，她在山下有个亲戚，我把她母子俩安放在那，等我们消灭了红军，我立了功，当了官再来接她。这样也解了我的后顾之忧。何况我在你手里，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啊。”
见马尚武无动于衷。他又凑到罗美英面前，厚着脸皮万般劝导。“美英啊，大丈夫能屈能伸，跟着哪一边都是为了吃饭穿衣。马营长说了，只要我们说出红军去向，就能升官发财。这样的便宜不捡白不捡。你好好地带着我们的宝贝儿子，等我锦衣加身，一定回来接你们去城里享受富贵……”还没说完，早已气得浑身发抖的罗美英给了他响亮的一记耳光，说：“瞎了你的狗眼，我们母子俩就是饿死在这里也不会跟着你去当叛徒。”
黄卫东摸着被妻子打红的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呐呐地说：“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鼠目寸光。”他转身对马尚武说：“这女人真不识时务，马营长，你把他们放了，她不心疼儿子，我还想留个后呢。”
一直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马尚武这才相信黄卫东是真想叛变了。为了让黄卫东死心塌地为他卖命，他就想卖了这个人情，放罗美英母子俩走，量她一个柔弱的产妇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他吩咐士兵放人。
奶奶抱着父亲离开了那个山洞。她是怀着悲愤、仇恨离开自己的丈夫的。丈夫叛变革命的每一个细节，说的每一句话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许多年后在山洞发生的这一幕她仍然是记忆犹新，无论是在给独立团团长陈啸天的汇报中，还是向组织上写的材料中她都是真实地讲述着那个过程，而且非常详细，爷爷在她的心中永远定格成了一个叛徒。
五
秋夜的月亮挂在树梢，在这腥风血雨的夜晚里显得格外的惨淡。罗美英孤独地在月光下行走着。她紧紧地抱着父亲，一心想用瘦弱的身体为孩子抵御秋夜的寒意。可她的脚步是急促的。她想尽快赶到独立团的驻地，将黄卫东叛变投敌之事向团长陈啸天汇报，也好对即将尾随而至的敌人做好防范。（下期：罗美英止住了哭，似乎是压抑的情绪得到了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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