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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里长出的文字——读李评散文集《山溪淌过山镇》

时间:2017-02-06 11:12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马小春    点击:

最早接触李评的文字是在《荆门晚报》副刊大周末上。那是一篇写山乡题材的小说,女主人公为了给读大学的姐姐挣学费上山采药跌落山崖。读来确实感到一种生命的沉重。正是这篇小说让我记住了李评这个名字。

现在来读李评的这个山乡系列,感觉到他的文学实绩与当初他的那篇山乡小说的文学状态已经是一日千里,不可同日而语。比如这个系列中的《姓名》,语言极富文学功力,一字一句都瘦到骨头,能把这种介绍性的文字写得这般生动、可读,是一般作者做不来的。这是看和联想的语言,而不是读的语言,比那些铺排的语言更有美感,这种简洁的叙事风韵的吸力更能带动读者阅读的兴趣。

《香菇》则是作者青葱时代的一个片断,不论作者写自己对前途的迷惘和无奈,还是写父兄对自己的体恤和关爱都写得极有感染力。最后落点在香菇上,香菇极富隐喻和象征,使文章在表达生活方面让精神的探询向多义性发展,也使作者内在生命世界的能动性和丰富性得以长足表现,这样一篇散文独特的内涵和价值就在作者笔下形成,并给予读者强烈的心灵和思想震撼。一般来说,精神个性的质量和纯度,决定着散文的质量和纯度。如果《香菇》在精神内涵方面还向深处拓展一些,将会做得更好。

《游四》这个人物很有味道,这是这个人物独特本身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作者对生活的发现和捕捉的篇章。作者站在平民者的立场,透过游四滑稽的生活状态的叙述,表达了这个小人物生活的辛酸。叙述在平静中进行,展现出了对社会问题的触及和批判。游四不切实际的生活幻想和因竟选村官而疯,正是作者对社会现实那种官本位的嘲讽和批判。正是这种批判,使我们在游四这个官本位牺牲品的人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现实生活的荒谬,文章的现实批判意义就在如此。同时也在作家戏谑性的幽默调侃的叙述之中感到了阅读的乐趣。也使读者在大笑之后对生活进行反思,这才是作者写作的积极社会意义。

《煨冬》属于闲适散文的范畴,文中作者表现出的那种闲适自足的心态,读者读来确实感到轻松愉快,很有生活情趣。作者以平民的视角和平凡的姿态面对世俗生活,以闲适的心境抒写人生的享乐之情,那种围着暖炉和乡人吃着炖就的香喷的白条子猪肉,品茶酒谈,真可谓是把一种享乐致上的温馨生活抒写得淋漓尽致,读来让人心动。这是一种大闲适,大自在的幸福状态的生活,也是一种出世的无欲无求隐士生活。约三两位得道的文人好友在林泉月下品茶酒谈,确实是很多真正的文人向往的一种归隐生活。不过这种享乐主义写作我个人认为是无意义的,作家应该在这种品茶酒谈的视野中去观察底层民众的生存状况。这样虽说是闲适的小篇章,却在小中显示出人生的大意义来。

《蓬莱》写了人生的复杂性以及命运的不测,而《双桥》则以静写动,极富传奇色彩。纵观李评的创作,他的思维深深植根于栗溪那片泥土。从这片泥土里长出来的文字,总是散发着作家独有的新乡土写作的质朴气息。李评的写作是温和和谨慎的,这种温和和谨慎在他的作品里随处可见:如《煨冬》里乡人谈到了现在山上再也砍不到上好的柴了,作家却对世风日下不予置评,文中浸润的温和氛围更是表现了作家那种淡定平和的写作风格。所以在作者这种温和思想和性格的影响下,我们在他的作品里读不到尖锐激愤抨击时弊的文字,就连蓬莱那个生活中的污点人物,也写得让人同情和悲悯。栗溪粗砾的山风,应该能让作家淬砺出一手坚硬如铁器的文字。

当然,这是作家的创作风格形成的,你不能要求作家这样写或那样写,他只要写出了生活中的这一个就够了。但是读者不喜欢只读作家一种风格的作品,总是希望读到作家多种风格富于变化的作品,这就需要一个作家不断审视自己突破自己。这样才能保持一个作家生命长青,不被读者忘记。

身为栗溪人,抒写栗溪事。这是作为一个乡土作家的李评创作标记,也是他对生养他的这块神奇的土地最好的回报。更能让我们在他笔下的文字里感受到栗溪清新而朴素的泥土气息。我们希望他能为我们写出让人眼睛一亮的厚重的作品。这是我的期盼,也是许多喜欢他作品的读者的期盼。

(通联:市作家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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