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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二十七)

时间:2017-02-06 10:58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张永平    点击:

 桃子去看大小姐,她知道自己解不开大小姐的心结,只想去陪她说说话。她见大小姐一脸的愁容,不无心疼地说:指导员,你可不能垮呀,叶营长那么早就入了党,你了解他,他不会有事的。大小姐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捋捋,说:我去见他,可他们不让,看来你叶大哥凶多吉少啊!正在此时,一阵紧急集合号响了,在这骄阳似火的午后,那声音显得沉闷,像狼在哀嚎。

  部队在一块平缓的山坡上集结了,战士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耸在那里沉默不语,整个山坡上一片死寂,透出一种让人窒息的空气。不多会儿,王团长、叶营长及几名不知名的战士被特务队五花大绑着押了上来。特务队江队长露出一种得意的神情,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说,这帮改组派、反革命分子临阵退缩,给红军队伍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现奉夏书记指示,将王团长、叶营长等一干人就地正法。

  战士们一片哗然,大小姐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班长孙大姐一把抱住了她,桃子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喊着:指导员,这是咋啦?这是咋啦?

  行刑队已排好阵势,端起了枪。王团长大声吼道:子弹留着打敌人吧,用刀,给老子痛快点。其他的人也跟着喊,别浪费子弹,刀砍头就一个伤疤。叶一凡面对坡下的队伍,眼睛在不停地搜寻,他是想最后看一眼大小姐,他的恋人、他的战友,当他失望的眼光与桃子的眼光相碰的时候,他笑了,说,袁圣美,革命到底啊!然后他背过身去,几个特务上来把他压跪在地上,一个特务举起了手里的大刀。

  大小姐病倒了,发着烧,神情恍惚,时常还喊着叶一凡的名字,这段时间,上级撤销了她的职务,班长孙大姐被任命为连指导员。孙指导员一边让卫生员抓紧给大小姐治病,一边让桃子不分白天黑夜地陪着大小姐,这样,桃子就搬到了大小姐的房里,和她同居一室了。

  大小姐的病很快就好了,桃子当上了班长,孙指导员就把大小姐安排在桃子的班上,说是为了她俩互相照应,桃子给孙指导员敬礼,说孙指导员真好!

  孙指导员说自己是从二班出去的,又是桃子初任班长,担心她年纪小压不住阵,就常到二班来。那天开班务会,孙指导员要她们对改组派给革命造成的危害展开讨论,讨论了半天也没说上正题,孙指导员就开导说:你们看,王团长是改组派,面对敌人的进攻,他不组织消灭敌人,却命令撤退,这就是典型的逃跑主义。一直低头不语的大小姐慢慢地抬起了头,她气愤地说: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这是以往战争的经验,因一次的撤退就杀了团长,杀了营长,这仗谁还会打,谁还敢打?我看,要他夏书记来,也未必能成。孙指导员忙制止道:袁圣美同志,你可要站稳立场。大小姐也不示弱,说我的立场坚定得很,只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把自己标榜为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却干着仇者快、亲者痛的事。孙指导员变了脸色,厉声道:袁圣美,你这是在攻击领导,我要向上级反映。大小姐说,你尽管去。桃子急忙拉住了大小姐,要她少说两句。大小姐又低下了头,哽咽着说:那些无辜的同志被杀了,我是心里疼啊!

  桃子担心的事终于来了。那天,部队正在野鸡岭阻击来犯之敌,战斗间缝,特务队江队长带着一些人突然来到阵地上,命令全连集合。他环顾了一下弥漫着硝烟的战场,说正因为战争残酷,我们更要纯洁队伍,防止反革命的破坏,夏书记布置的火线肃反是高瞻远瞩。接着,他拿出一份名单点名,点一个,几个特务就上前捆一个,点了七个人,他们又用一根长绳把七个人连在一起带走。这七个人中有妇女连张连长,还有大小姐。桃子扔了枪跑过去,喊大小姐。大小姐笑笑说,我随叶大哥去了,床头上有几本书,你要学会认字,有空了多看看。

  (下期:桃子早就想像大小姐一样成为一名共产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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