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于东宝区漳河镇肖岗村,这是位于漳河之滨的一个美丽小山村。这里山青水绿,空气清新,朴实的肖岗人在这片净土上繁衍生息,辛勤劳作,怡然自乐,引人向往。
我生在这里,小学随父迁往荆门城关读书,从此离别生我养我六载的故土,踏上了一条新的人生之路。
去年腊月三十,中午吃了团年饭,我叫上爱人开车回肖岗,她问:“不打麻将啦?”“不打啦,回去走走吧,想家乡啦!”
过了十里岩(家乡的一条堤坝路)就踏上肖岗村的土地。看着路边的树木接连向车后退去,一股亲切油然而生。再往前走,心中渐生失落的情绪。儿时漫山郁郁葱葱的松树、栎树、杨树几乎砍伐殆尽,取而代之的多是乡亲们响应政府号召栽种的橘树。树丛曾是我和小伙伴们的游乐场,我们在这里拾松毛、抓野兔、捉迷藏、采松菌、摘松花,嬉戏打闹。松毛是极好的引火材料,农村的土灶离不开它。松菌只需少许菜油一炒,放入几粒葱叶、放进适量水、洒上少量盐,煮两分钟,即可装盘食用,味道美极!松花也是好食材,洗净切开,用灰面和均匀,放入少量味精和食盐,在大铁锅里淋上油,将灰面放入锅里煎熟,食之,口感一点不比街上售卖的猪油饼、公安锅盔差。幼时的树木如果今天还在,早已成参天大树。而今,儿时的天然游乐场已不复存在,心里总觉空落落的。
给祖父、祖母上完坟,我和爱人就到附近几户亲戚家里拜年。路边天福姑父家门前的场子里,几个年轻人在打麻将,我竟一个也不认识。我上前询问:“这是天福姑父家吗?”他们说不知道。这时,一个老太太从屋里出来说:“他们搬走啦,这房子已卖给我啦!孩子们不认识天福。”原来,这位老太太和老伴在城里退了休,经人介绍,来这里买了天福姑父的房子。天福姑父一家因就儿子工作方便,搬到漳河集镇附近的一个村里居住了。
离开老太太家,我和爱人到大舅家拜年,大舅一家热情地迎了出来,敬茶递烟,瓜子、水果等一股脑儿端了上来。大舅家过年热闹呀,在上海工作的儿子回来了,在昆山工作的女儿一家也回来了,大舅和舅妈正享受这一年当中难得的几天天伦之乐。我对大舅说:“大舅,您看您和舅妈儿孙绕膝,多幸福啊!可是年一过完,他们就全走了,您二老又要想他们啦!”“是啊!”大舅轻声说。“您二老要是到昆山和他们一起住,天天可以看到他们,该多好啊!”舅妈说:“我们才不去呢,你看,我们这里多好,喝的是漳河水,吃的是漳河蜜橘。要吃青菜到菜园去摘,要吃鱼到漳河去捕,新鲜着呢!”大舅接过话:“我们在农村住惯了,到城里住觉得憋屈呢!我们想孩子了,可以去看看他们;他们有空,也可以回来看望我们,其实也蛮方便的!我们的根在这里,我们哪里也不想去呀!”是啊,外面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如自己的家乡好啊,这就是根植于每个人心底的故土情节呀!
故土啊,为了生活,我虽近四十载未能与您朝夕相伴,但爱您的心未变,恋您的情未变。少年时、青年时、中年时、老年时,不能常回来看您,百年之后,当我化成一捧灰时,您是否愿意一个回家的游子长眠于您的怀抱呢?
(通联:市国土资源局东宝分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