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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腥草到藜蒿根

时间:2016-07-26 17:27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王雄    点击:

很多时候后院的塑料垃圾桶都是倒伏在地的。不是夜晚的袭风,就是野猫和家狗之作。而在垃圾桶旁边经常会放着一些鱼腥草。鱼腥草在多年以前,我们都称它为折耳根

那时候还在故乡,每当春季来临,我和小伙伴便去野地里寻找它。它总长在那些经常有不知名的地下水渗出来的稀泥里,红的黄的风化状的小石块夹缝里。它的根才是我们的所需,挖出根部常用的工具是一把小小的微型锄头,有时候还会就地取材,用上一些干枯坚硬的树枝,把树枝硬塞进小石块的夹缝里,便成了方便微型锄头进入夹缝的楔子。根部随着微型锄头一截截露出地面,并呈现在眼前的时候,多少都还沾染着些红的或者黄的泥土。它们几乎都是断裂成一截一截的,从芽眼到根部末端的完整性挖掘可能性很小。完整的根部末端呈锥形,且颜色发褐。这样的色泽介于泥土的红色和黄色之间。无法透视的、繁杂的地质结构让这根的生长走势形态可谓是千奇百怪,无一重复。我们用手借势捋顺它们,它们便相互地交叉缠绵在了一起。每一小截上的细、小、短、弯的须根,更像是一双双小手有力地握在一起。

野生也就意味着根部的细小和柔弱,甚至被石块挤压得扁平。但这并不影响口感和食欲。细小和柔弱的质地却是清脆的,富有嚼劲的。细小的根在被填补进那些齿缝之后,怎么再把它从齿缝间抠出来,成了茶余饭后的另一消遣时光的慢生活

这样的慢生活随着后来的三峡大移民,离我们渐行渐远。移民到平原后,折耳根在平原的渠边、田埂上随处可见。我们除了挖了来吃之外,还把它种进了自家的菜园里。家养的结果是根粗、节长、须根少,产量还高。种植的泥土也从野生的红色或者黄色转换成了黑色。菜园里的折耳根往往是前面的被挖起吃掉,后面没有被挖掘彻底的根部又发出了新根,如此反复地循环着,也就一年四季都有新鲜的吃了。不像在峡江,只有春季才有的吃。

当我们把这道菜摆上自家的餐桌,宴请平原友人时,友人有了异样的眼光,在他们看来,这菜是上不了台面的,甚至不屑一顾,自然对其也是不会拈上一筷子的。用他们的话说:就是野地里的一把鱼腥草——成不了大气候!

礼尚往来的某天我到平原友人家做客,一盘像鱼腥草的菜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拈了一筷子,喂进了嘴里,真不是个味:它被炒过,与折耳根的味道截然不同,相差太大,我差点一口给吐出来。后来,我才了解到,这是藜蒿根。从外地引进并培育多年,已成适应本地气候、土壤的本地品种了。

后来,也有平原友人在我们的餐桌上把折耳根当成藜蒿根的事情发生,因为它们实在太像。那吃下去的口感,我是可以体会的。只是这样的误会越闹越多之后,难以下咽的感觉也慢慢变成了试着品尝,到现在的交叉品尝。就连以前在超市很难见到的折耳根也被贴上正规的书面语鱼腥草之后,大卖特卖。母亲把超市里的鱼腥草种到菜园里,新的品种便诞生了。

如今村里的很多土地都被平原农业大户给流转了,种起了大棚蔬菜,藜蒿根也被引进了大棚。不光是藜蒿根,藜蒿嫩苗也被作为时令蔬菜给发展了起来。大棚的存在让它提前上市,为其价值提升了不少的空间。而餐馆、酒店的藜蒿尖炒腊肉、藜蒿尖炒香肠也成了别有风味的特色菜肴。

藜蒿的繁殖同鱼腥草一样,也比较简单,只需要在种植的季节把一株株老化的、近似木质化的藜蒿,截成十来公分长的短节,按照一定的株行距或埋或插进地里即可。接下来便是短暂地等待。等到大棚里的藜蒿疯狂地长到大棚外时,母亲和邻居就空着手去薅上一大抱回家,剔去老硬的部分和叶子,或清炒或用肉来炒了吃。藜蒿尖吃罢一段时间后,便是吃根时节。母亲越来越喜欢藜蒿,自己却不种,捡漏式地在大棚边上薅了来吃,倒也方便。只是她不停地抱怨说:鱼腥草越来越不好吃,却一次次把吃不完的鱼腥草,仔仔细细地排到菜园里那块固定的、专门种植鱼腥草的角落里。

现在,当鱼腥草和藜蒿根同时出现在餐桌上的时候,我一眼就能区分开来。这不仅仅是因为鱼腥草是凉拌着生吃的,而藜蒿根是需要炒熟了来吃的。

路过倒伏的垃圾桶旁时,放着的是鱼腥草还是藜蒿根,我都不再在意。我已习惯倒伏这种状态,所以伸手去扶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通联:沙洋县沙洋镇三峡土家族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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