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别母亲
时间:2016-07-07 16:52 来源:荆门晚报 作者:朱丽娟 点击:次
下了班沿象山大道以南疾行，至医院楼下，才想起601病房里已没有您的位置。
去超市买水果直奔猕猴桃而去，细细挑拣之时，才想起再也无缘看您“狼吞虎咽”。
循着烤红薯的香味称了一个，剥开红薯皮，才想起再也看不到您边吹气边吞咽的馋样。
永远忘不了，2015年12月27日早7点，我去医院接班。您还在高烧，被子、床单、枕巾上赫然可见斑斑血迹。赶紧打水给您擦身，以为物理降温能跟往常一样立竿见影。然而，不仅烧未退，您的呼吸还愈加急促，手指脚趾加速青紫。我抱着您的头，抚摸您的胸， 8点20分，您呼吸慢慢平缓，之后闭上双眼，我还窃喜，您终于能安静睡会了。哪知我贴紧您的脸颊，居然捕捉不到您的鼻息，体温直线下降，这才慌了神，赶紧唤来医生，医生说您心脏骤停，立即抢救！可是，心脏复苏、强心针等对您已于事无补。您的生命在2015年12月27日上午09时03分戛然而止，您才刚刚过完75周岁生日。
而就在26日，我还在跟您最疼爱的儿子商量，鉴于您各项生命体征正常，想着接您回家过年。难道您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担心麻烦我们，才做此决定匆匆上路的吗？
记得8月12日，您因为无法控制身体平衡而第三次入院。当时，癌细胞已遍布全身，已折磨得您寝食难安。可再怎么难受，一旦医生护士过来，您都会迅速展现最灿烂的笑容。您拉着医生的手央求：该咋治咋治，哪怕再活5年也好。
5年时间，于您却弥足珍贵。有了这5年，您便可以亲自护送您最疼爱的孙子走进大学，您还能看着重孙降生，还能圆您的欧洲旅行梦。
可是，病魔已然成为恶魔。入院半月，您便只能靠轮椅代步。我们开始寸步不离地陪护您，您不安、愧疚，嚷嚷着不能影响我们工作。好几次，您趁我不在，自己起身小便，可您肢体不听使唤，重重摔在地上。过来扶您，本想责备几句，可看着您孩子般的惊慌眼神，我背过脸，任泪水横流。
为了第一时间掌握您的所感所需，我索性跟您挤一张病床上。我挨着您躺下那一刻，您眼睛倏忽一亮，之后，您开始一点一点往床边挪，尽量让我躺着舒服一些。当我被外溢尿液惊醒时，您低声喃喃：又尿湿了。
中秋节那天晚上，您跟外孙女视频。刚动完介质引流手术的您非常虚弱，可听见外孙女喊着奶奶节日快乐，您还是强撑着露出招牌笑容，缓缓地、一字一顿地说：奶奶节日快乐！那一刻，在场的人包括外孙女均无语凝噎。
10月2日，是您儿子的生日，我们把父亲接来医院，让两老见个面，可是您已经对外界没了感知，显得很是铁石心肠。 可就在7月中旬，我陪您去养老院看父亲，您给父亲整理衣服，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若是我能康复就接你回家，别怪罪孩子们啊。
母亲，您舍不得我们，您只是累了，去往青山稍作歇息。因为您知道，菜园还等您打理，老伴还等您接他回家，儿孙还筹划您的欧洲梦……
可是，任我们千呼万唤，回应的只有阵阵松涛。您走了，世上又多了5个没妈的孩子。
（通联：市象山大道17号湖北荆能输变电工程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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