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散文,我以前是不太在意的,这不是我的原因,主要是她自身的孤傲、清高而冷落了我。当有一天我糊里糊涂地去读散文,去写散文的时候,才知道散文的世界里有那么多的曲折、艰辛、繁荣和辉煌。我以为她就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却因世俗的偏见而流落红尘,几经磨难后才自立自强、奋发向上,又有了如今的妖媚、芬芳,吸引着世人的眼球,这样的经历让我大为感叹。
中国一向被认为是散文的国度。自先秦开始,历代都有散文大家不断涌现,“唐宋八大家”就是其中的突出代表。到了二十世纪初,随着白话文的兴起和新文化运动的蓬勃发展,白话散文登上了新文学的舞台,把散文带入了一个昌盛的时期,尔后,战火频繁,文学萧条,散文经过了一段静寂的日子,新中国成立后,又将散文的热度提升了一点,接着又是“文革”较长时间的沉默。改革开放后,虽然散文博得了不少读者的喜爱,但也没有掀起狂风巨浪。倒是这近二十年,散文才真正声名鹊起,在文学史上占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使得散文热浪高涨,虽没有文豪大家,但从整体看,不仅创作队伍庞大,读者众多,而且散文作品繁如星海,佳作不断,处于一种鼎盛的兴旺时期。
细细想起来,散文的这种跌宕起伏,又终归荣耀的经历实在值得人们去思考。我认为这与散文本身有关,其写作的背景、创作的方式、叙述的内容、评判的标准等众多元素无不打上时代的烙印,有时她的清高冷漠了大众,有时她的萎靡被大众冷落,如今是到了市场经济的时代,人们物质和精神的需求呈多元化,价值取向趋于理智,才使得散文这种最适合人们表达情感和引起共鸣的文学样式有了落根的土壤,有了生长的雨露和阳光。
这个时候我撞进了散文的圈子,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内心总是忐忑,对于繁荣的散文我还能做些什么?我试着写了一些散文,陆陆续续地被报刊登了出来,有的还在一些征文比赛中获奖,有的还被《中国散文大系》选录,这让我高兴不已。特别是时常能在报刊上见到我的文字,不仅能让我确信我写的还是散文,而且能让我时时沉浸在发表文章的喜悦中,犹如吃一份美好的快餐,由此我开始喜欢散文了。
知名作家、学者红孩在《散文中的我和我们》中说:小说是“我说”的世界,散文是“说我”的世界。我之所以开始喜欢散文,开始写散文,就是因为她能够给我更多的表达自己内心情感世界的机会,能够让我的写作过程真正成为不断“说我”以及通过“我”而引申出“我们”的过程,这是散文的最佳境界,也是优秀散文普遍尊崇的一种标准。在这个过程中,我回望过去,直面现实,敞开心扉,释放情怀,所以我真实记录了苍茫岁月的印记,用心倾听百花盛开的声音,真情描绘出日新月异的风景,组合成了《岁月短章》,老实说这些文字更多地叙述了“我”,强调了“我”在现场的存在,试图达到从“我”走向“我们”,从心灵走向心灵的目的。至于人们在阅读时有没有这样的体会,就像读巴金的《春蚕》由那位勤劳的母亲而想到天下的母亲,读朱自清的《背影》由一位父亲的背影而想到天下父亲的背影一样,这多少要依赖于读者的体味和感悟了,如果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收获不到如此效果,那证明我的文字实在太糟糕了,这也是我十二分不愿意看到的。
我一直以为,对待散文有一份真诚就足够了,在当今散文昌盛的时期,我能做的就是虔诚地做一个读者,尔后是认真地做一名作者。
抱着真诚的心态去读每一篇散文,糟粕或精华是没有标签的,读过了才能用自己的认知去判断,不要有过高的企求,不要指望从阅读中得到什么好处。杨绛说,读书到了最后,是为了让我们更宽容地去理解这个世界有多复杂。而在我看来理解不理解都无关紧要,用一点时间在浩如烟海的散文中能读几篇或是一部分,就算是我对散文的贡献了,有读者,散文才能发展,才能更加兴旺。
剩下的我就只能用真挚的情感去写了。有位作家说,对于当下的散文作家,我们不是要选择写什么,而是先选择不写什么。我以为散文是有事可写、有感可发的东西,只要是能回望过往、表达情感、抒发胸意的都可以写,不要在乎别人把你的文章当精品还是当糟粕,你写了也算是对散文的贡献,最起码能在散文的篇什中增加一点页码。我以前是这么做的,今后还要如此做下去,不过我还是希望我的文字有点意义,在不断“说我”的过程中让人们真正能从单个的“我”延展出广大的“我们”来,而不被读者视为糟粕。
亦为序。
(通联:东宝区地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