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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叶云闯北山(抗日战争篇)第四十章

时间:2014-12-18 08:27     来源:未知     作者:廖传瑜    点击:

40
 
狮 子 头    活 捉    新 郞 官
北山属于鄂西北与江汉平原接壤交合地带。巍峨挺拔的慌忙山高耸入云,在慌忙山的东部和北部有着一望无际的崇山峻岭,在那峰障屏立沟壑纵深的群山中,有一座气势磅礴的山岚——狮子头,它紧紧的矗立于慌忙山的东北部,比慌忙山矮一头,此山虽不算镇山之巅,却是百兽之王——狮子、老虎常常歇息的好地方,自古就有“老虎一声朝天吼,百嶂百兽抖三抖!”的奇谈。可见“狮子头”是何等的磅礴险要。
北山百山,逶迤连绵。大山深处,是叶云游击队打游击的好地方。四年前,北山抗日游击队就在狮子头深沟的周家冲诞生,接着又消灭了山里的一批地主武装,让广大的穷人分到了粮食、衣物------,穷人特别拥护这支从来没有见过的好队伍。
这段时间,长枪队和短枪队从山里拉出来了,在山外胡家集和黄家集一线活动。从山内到石牌贺毛集一带的村庄,叶云都已建立起情报网,鬼子一出动,一庄传一庄,马上传到黄家集,所以当西北方向送来鬼子出动的情报,叶云便领着他的队员,躲进一望无际的鸭湖的荆棘中。遇有少数特务,他们就埋伏在路边的关卡中,猛扑出来活捉住送到队部,平时没有敌情,他们还是机动的蹲在村头,免得敌人的特务队突然从山沟里出现,包围了村庄。这一带的农民,和他们都很熟了。到吃饭时,保长就把饭提到村头的树下。他们不吃老百姓的给养,以前打地主的粮食,一部分救济了各村的饥民,一部分存在保长家,作为他们平时的供养。有时派几个队员到湾子里给村民开会,村里的青年特别喜欢廖孝贵这个队。
国民党土顽大队长李用民,他原有三个中队300余人马,是国民党“襄西剿共总司令”曾宪成培植在八角庙的一支土顽,他的任务是专门对付北山叶云游击队。近两年来被我新四军33团和北山游击队打的稀巴烂,只剩下百十号人了,士兵还在不断的开小差,队伍从此一蹶不振起来。李用民见人心所背、大势已去,还躲在暗地里掉着泪呢。“哎呀,兵败如山倒”,李用民抠心自省,责问着自己“没打胜仗,军饷也拿不到,怎么办呀?”在黔驴技穷的关头,他鼓起了勇气,决定再一次向主子曾宪成打报告,阐明军情,要军饷:
“司令:
共军叶云摆着迷魂阵,天天让我们捉迷藏,我的士兵,肥的拖成了瘦的、瘦的拖成了死的,减员极大,还要我们在大山小沟中推磨,近三月来已无米下锅,队伍情绪低落,望司令速发粮饷-----
-李用民 ”
这次,李用民选派着他的心腹特务队长火速赴钟祥客店向曾宪成求援,虽然自己是雄心勃勃、信心百倍,但还是没抱星点儿希望,他看到国军已处于焦头烂额、一盘散沙的现状,就又凉了心。
“哎呀,不能靠这个狠心的曾黑子了!”李用民站起来抖了抖精神,“我要把队伍拉到八角庙北边的老家驻,且不是两全齐美的事!南北两头有日本人挡着共产党;供给问题,我可以找保甲长老朋友们伸手要,他们不会不给面子!”于是,他立即召开中队长、分队长、班干部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和安排,他的话,令这群乌合之众欢呼雀跃起来。
“大队长真正是高屋建瓴、入木三分呀!”一个挂着绷带的中队长歪着身子说:“用不了几日,我们的队伍就会东山再起,兴旺发达起来!”
谁知,适得其反,事与愿违。
李用民带着他百十人回到“李家窝子”老屋驻下不几日,八角庙日军警备队长就下达了通知:
“令:
李用民大队立即撤走,不要在此干扰皇军的防务,否则后果自负!
警备队长  黑木”
李用民看了日寇的通知,当即眼冒金花,口吐白沫,气得两手一摊倒了下去。随从喽啰们慌忙抢救,这只丧家之犬醒来后,叹着气说:
“哎呀,危机四伏、黄鹤一去不复返,我们已走投无路了!------”他停顿了片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就捶起了桌子:
“小狗日的日本人,老子算是看透了,还把老子往绝处逼!”他一转身,一挥枪“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走,上山打游击去!”
“民娃子,你不能走呀,你就这一个妹妹,等她结婚办了喜事再走啊!”李用民的老爹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的说着,“你就这样走,我与你拿老命拼了!”
再过三天,李用民的亲妹妹就要结婚办喜宴了,他的老爹老妈还指望着李用民在家里风光一回呢!
八角庙和牛尾山的日军见李用民的队伍行动迟缓,鬼子特务伍长领着一班人上门督战赶了起来:
“你的,支那兵------统统的撤开,这是我皇军的------天下!”
李用民见日军动真格了,心中好难受,气得要一刀一个的戳死日本人,但又一想“日军可斗不得呀,我不能拿鸡蛋碰石头!”他就立马答复日本人,说:
“太君,你们放心,‘中日亲善’的有,我们马上移防!”
待日军一走,他立即拿出了自己的决定:
“今天我们的队伍全部拖上山,到慌忙山背后的狮子头安营扎寨,那里易守难攻!”他又安排将他妹妹的婚宴,也搬到狮子头农户杨子林家中去操办,他说:
“这是一举两得、两全齐美的路子,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呀!”
李用民对他妹妹的这庄喜事其实在心里是非常重视的,只因战事吃紧而没喜形于色。他哪能马虎他妹妹的这庄亲事!因为他妹妹的新郞官就是他部下最得力的干将——刘连长,号称“李大队的王牌连长”他怎么不喜上加喜呢?军中有格言——打虎要靠亲兄弟嘛!他对他的家人及部下说:
“我们移防,只因为山下战事吃紧,那里风平浪静,神不知鬼不觉,,我们要在这里大庆三天三夜,让兄弟们吃的高兴、喝的痛快!在这里蓄精养锐,只求东山再起!”
他清点了士兵人数,说:
“除去五分队40人跟着邓克昌在上胡集白云山一带围剿杜兆华一小股共军外,现在上山的正好100人,我保证每人每天一斤酒、一只鸡!”
不等李用民说完,“太好啦,太好啦!我们大队长恩泽无疆太好啦!”那些歪戴着帽、斜乜着眼的士兵闹得轰轰烈烈
李用民宣布:
“司务长,每天100只烧全鸡一次性上桌,这叫喜事‘百鸡宴’,让我100位兄弟们好好的热闹一番!”
“漂亮,漂亮!大队长太好啦!”有的士兵鼓着掌狂呼着。
“百鸡宴,百鸡宴,说的轻巧,我们难办呀!”司务长背地里咕倒着,“这么陡的山,这么难走的路,空手上都喘着气,还要背东西!”
 
杨子林的家,独居于狮子头半腰悬崖一处小平凹中,只因这儿有一眼小小的长流水不断的从石缝中流出,杨子林的祖先才选中了这个地方。泉水不大,却可满足这一家人的生活。百十年来,这一家山民如世外桃源一般,他们很少下山,几乎与世隔绝,从不问人间春秋、也不管世间凉热,靠着狩猎为生。那一柱柱拔起的石峰包围着他的寒舍、一颗颗参天的松柏笼罩着他的家园,不走进家门,还不知道有一户人家呢。
这样孤独的一家,一下子涌来了百多人,日常生活无法运转。李用民便派士兵下山,到山下周围一带的郭刘湾、杨树店、泰山庙、胡院子、谢嘴子等村庄赶猪牵羊,抓鸡摸狗。郭刘湾的易大爷挑着20余只鸡鸭,准备上冷水铺换米吃的,被李用民的匪徒打翻在地,抢个精光。李用民又派出20人的小分队下山,到我根据地边沿村庄“借”桌椅板凳、锅瓢碗筷。为了这个“喜事百鸡宴”,山上山下被闹得乌烟瘴气。
李用民为非作歹的行端,马上被叶云游击队的情报网发现,民兵一庄传一庄,很快地传到了黄家集叶云、丁锐区委那儿。
“小王、小刘,你们二人迅速进山侦察”。叶云对侦察班班长小王和侦查员小刘说:“你们要速去速回,我们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火端掉它!”
“好,我俩马上出发!”
“不慌,把这衣服带上,进山后穿上。”丁锐拿着两套褪了色的国民党服装给小王,“李用民现在黔驴技穷,哨兵见了人就会开枪的。”
小王小刘进山后,就换上了国民党的衣服,大模大样的顺藤摸瓜,很快发现了李用民办“喜事百鸡宴”的地方在悬崖峭壁的杨子林家中,便立即下山回到了黄家集。叶云和丁锐听完了侦查员的汇报后,在一间老乡的破房里低低的商量着。
“李用民有100多号人,我们怕敌不过”,丁锐眨着发亮的眼晴看着叶云说:“那怎么办?”
“就这样,我们打头阵,叫33团许团长带人作我们的后援!”叶云铿锵地说着:“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现在是李用民走‘没城‘的时候,我们要乘胜追击,捣破‘喜事百鸡宴’、生擒新郞官!”丁锐拍着大腿哈哈的笑了起来。
傍晚,长枪队、短枪队、区中队,又加上廖孝贵基干队集中在一片荒地中,丁锐作了战前动员,他眯着双眼,敞开铜铃般的嗓子说今晚我们要:
“勇战狮子头,大闹百鸡宴;
 围歼李用民,活捉新郞官;
  铲除顽固派,巩固我北山!”
指战员们听后,群情激奋,信心倍増,决心打一个漂亮仗!叶云大手一挥:
“同志们,出发!”
丁锐带着他的雄师,像一条巨大的长龙向山里开进。战士们扛着机枪、长枪爬坡上岭,满头大汗,却十分高兴,一条条深壑被战士们跨越,一道道悬崖被他们征服。
“小心啊,掉到悬崖里没命了!特别是机枪班的同志!”秦连长不断的提醒着自己的战友,他让大家手拉手、脚靠脚的前进。
夜幕在与战士们赛跑,天一黑,丁锐的队伍已顺利的穿入了慌忙山,在狮子头东南的一片丛林中,丁锐让队伍停下。
“好,就在这里准备!”他对秦连长说:“马上安排三名队员作火力侦察,注意呀,小心有埋伏!”
担任这次火力侦察任务的又是小王、小刘,还有胡之旺。胡之旺是山边人,对这里很熟悉。他们分开行动,一声不响的钻入到敌人的眼下,很快的摸清了敌人的火力布置,发现敌人在门前左右两边的关口架着机枪、屋后的高处也安着一挺机枪。
“看来李用民不是等闲之軰,我们要认真对付呀!”丁锐在黑暗中低低的说:
“悬崖、机枪是死的,我们人是活的,大家开动脑筋想办法!”
“报告丁区长,33团许猛团长已上了山,他们的一个连埋伏在狮子头南石子沟一带,许团长交代有事用暗号联系。”区中队通讯员小杜气喘吁吁地向丁锐汇报着接头的暗号——“用嘴嘘两长声”。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天黑路险,敌人的火力强大,有很大的杀伤力,这个难题摆在丁锐的面前,以往他和叶云在一起,许多问题是叶云作的主,现在他是多么的盼望着叶云呀,他那发亮的双眼又习惯的看着攥动的人头,好像在说:
“保存自己、消灭敌人,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才是真正的胜利。”
“报告大队长,我钻到了敌人的阳沟里,听到了里面的喧哗声。”侦查员胡之旺向丁锐急急地说:
“什么‘一百只鸡鸭烤熟了,马上开席呀’;
什么’猪肝炒辣椒、酸菜煮鲢鱼、鸡蛋西红柿汤呀’!馋死我老胡了,还有-------”
“别瞎扯远了,还有什么?”秦连长急急的问着。
“这是最重要的一条!”
“快说!大家待得慌!”廖孝贵憋了一肚子火:“看你胡之旺就是个酒麻木,先说些好吃的话!”
“这是我最后听到的,屋内喊’叫机枪手全部回来喝酒!’我就有数了,还蹲着不动,怕与机枪手撞个满怀,一下子,三个点的人就钻进了屋!”
“好,我就是待你这句话”,丁锐转过来,他把手指撘在嘴上,“呼、呼”的两声口哨,只见远处有两个黑影走来,许猛带着两名战士走到丁锐的身旁,低低地问:
“怎么样了?”
“一切都布置停当了!”
丁锐是细心人,他又带着侦查员亲自深入敌阵侦察了一遍,回来就挥着手向战士们宣布说:
“同志们,战斗开始了,现在是出其不意进攻敌人的最佳时刻,我们兵分三路进攻,左路胡之旺、中路秦连长、右路廖孝贵,大家要悄悄地贴近敌巢,相机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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