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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叶云闯北山(抗日战争篇)第三十七章

时间:2014-12-18 08:25     来源:未知     作者:廖传瑜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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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 班 长    投 进    敌 怀 抱
 
胡开六,团结乡古家坡东脚下(现经建四队)人。1942年参加北山游击队,任班长,直属团结乡王复初、廖孝贵领导,后调入我区中队,继续任班长,胡传杰任副班长。
胡开六刚参加游击队时,表现很积极,除奸斗争也很勇敢,被捉来的恶霸汉奸被宣布镇压时,都由他来处决。只见他双眼一瞪,牙齿一咬,手中的大刀一挥一落,坏蛋的人头就应声落地,滚得老远。因此,他得了一个“刀斧手”的大名。在根据地传的沸沸扬扬。因此,他就一路走红起来,人们见他干新四军,还当了班长,上级又特地给他配了一只小手枪。他手提大砍刀,腰别小手枪,刀劈鬼子、汉奸头,出尽了风头,那神气十足的劲儿,让谁都佩服。人们见了他,就老远喊上一声:
“胡班长,你好”,
他却爱理不理的摆一下手说:“大家好,大家好!”
他“自信人生一丗活在世间,有这般风光倒很得意,当这样的新四军还划得来------”他是抱着这种“荣耀自得、图名图利”的观念参加革命队伍的。所以,在革命低潮时,过不了“革命”关,走上了人民的对立面。
革命是艰苦的,道路是曲折的,它在检验着战士们的意志和人生。
大半年来,山里的斗争还异常险恶,生活没有保障,有时甚至一天吃不上一餐,敌人常常追得战士们一晚上挪几个家。在这种敌强我弱、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叶云经常召开党员会议,鼓励战士们坚定信息,迎接胜利。他说:
“斗争最艰苦的时候,也是胜利即将来临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动摇的时候。因此,对每个人来说,这是个考验的关口,经不起考验,通不过这一关,那就要成为可耻的逃兵。是光荣的战士,还是可耻的逃兵,那就要看在困难面前有没有坚定不移的信心了。”
晚饭后,叶云在山沟里又对廖孝贵及战士们讲:“我们越是困难越是要搞好军民关系,群众生产、群众利益要高于一切,进一步搞好民运工作,帮助群众发展生产,渡过难关。”
停了一会,叶云又说::“北山形势的扭转,重点要看乡干部的了,我们屁股坐在团结乡,要带动周围几个瘫痪了的乡,各乡的干部,要分头下山,做好民运工作,稳步发展。另外,眼晴还要继续放亮,防止敌特破坏------”
听了叶云的指示,廖孝贵对乡长王复初重重地靠了一下,说:
“老王,我们乡是重灾区,土匪又抢了那么多耕牛,群众意见大着呢,我先下山,回去做些调查,稳定群众的情绪,你看怎样?”
“好,明天我也下山配合你!”
坚持期的民运工作在这种情况下开始了,廖孝贵被指定为乡里的民运委员,经常和民运股联系,领导各村的民运工作。叶云又指定区中队战士孔祥才、杜成华回乡里配合基干队,协助廖孝贵工作。在湾子住上一二天的时候,廖孝贵就发动队员给房东和抗属劈柴、挑水、修屋。
“同志们,做活的中间,要注意不要老百姓的任何东西,要好好地给群众作宣传------”每当群众干活,廖孝贵都非常认真,汗流浃背,也不肯休息,群众被他的劳动热情所感动,偷偷的给他煮鸡蛋、炒南瓜子,他都拒绝了。
“不,大娘,咱是一家人呀!不这样客气。------”接着他就讲解军民合作的道理了。临走时,老大爷、老大娘不住地称赞着:
“看多么好的同志呀!”
次日,队员们驻在舒家坡舒大民家中,他家里几亩田还荒着,因为没牛呀,叫汪克成抢去杀了,全家人愁眉苦脸的过日子。廖孝贵就让队员仨人拉着犁敲地。舒大民感动的哭了。廖孝贵对他鼓励说:
“老舒,不哭了,你的困难就是我们的困难,我一定想法让你渡过难关!”
廖孝贵立即向区民运股长及王子才同志请示,要到敌占区去搞几头牛回来,分给困难的群众。区里非常支持,要他马上行动。
晚上,廖孝贵带着八条人枪,秘密地深入八角庙东部的黑龙泉一带,没收了大地主孔白林等人的三头牛,及时分给舒大民等群众。
晚上回来,廖孝贵又听一群众悄悄地说这样的话:
“抢牛,远强盗必有近脚!”
“这是什么话,难道是亲连亲?”
“不,不,在你们内部查问题!那晚上胡开六干什么?我亲眼见他与汪克成嘀嘀咕咕!”
忽然,区中队孔祥才侦察敌情回来闯进屋急促地说:
“廖队长,不好了,胡开六不见了,四下找,找不着,下午发现他跟着他姐夫哥到牌楼岗投敌了!我们追了几里路------”
廖孝贵大吃一惊,感到事情严重,他这个机智而狂飙的基干队长,眼晴露出难过的神情,他上次深入虎穴、除掉了艾顺成伪乡公所,立了一功,可是,在自己的队里,竟发生了通匪投敌的事,给这次胜利带来不应有的损失。他详细的对区委汇报了情况,并恳切的检讨:
我太疏忽了,土匪抢了群众的牛,我就没追查过胡开六的责任,他避着我们还当了土匪的内线,现在又逃跑了,只怪我对他的认识不足,平时又缺乏掌握和教育,------”
胡之旺却在旁边怒吼道:“像这种人,给游击队丢脸,少了他不是游击队的损失,奶奶个熊!营长,你让我带两个队员把他抓回来枪毙!”
叶云了解下情况,才知道事情的具体过程。
原来胡开六的姐夫哥熊明德住在牌楼岗附近,当了日本人的谍报员,三天两头儿来拉拢胡开六去投敌,还说:
“我给日本人干事,成天吃香的喝辣的,是多么的自由自在-----,我们两兄弟,我干日本人,你干国民党,联合起来多风光!”
胡开六经不住腐蚀拉拢,思想退了坡,见我方人少队伍小,成天在山沟钻来钻去,就产生了厌倦情绪。开始不按时归队,接着装病,后来就通敌逃跑。
教导员黄道屏听过胡开六逃跑的情况后,心情一阵阵的涌动,队上竟发生了新四军班长逃跑投敌这样严重的事件,不能不说这是他政治工作上的纰漏。他一方面批评了王复初、廖孝贵缺乏对队员的管理,组织纪律观点差;同时,他也感到今后要加强各队的政治思想工作。
这事情使廖孝贵的脸色发白了,心像什么揪着痛苦着,但是他没有暴跳起来。自从廖家泉惨案后,他深刻的记取教训,以后对待问题是冷静多了。他随时记住叶云在那个事件上最后对他的谈话,使他认识到作为一个指挥员,一旦失去了理智,会给部队和战斗造成多么大的损失。如果在过去,他一听到这气人的逃跑事件,一定会暴跳如雷,抡着匣枪,带着队员冲出山去,拼死也要把胡开六抓回来枪毙,因为这丢脸的事,发生在他的英雄队伍里,他是受不了的。可是现在他却压制住沸腾的情感,望着教导员的脸,他发亮的眼晴仿佛在对教导员说:
“你们看怎样来处理吧?!”
这时,黄道屏正堕入深深的沉思,他要从这个事件上来吸取教训,当晚他们召开了党的会议,对事件作了分析和检讨以后,他便坐下来给地委写报告,请求组织上给他派几个政治工作干部来。
在胡开六投敌事件发生后,叶云连夜召开了党员干部会议,他指出:
“我们的区、乡武装、党的组织,要提高警惕,严防敌人破坏,更要防止叛徒带人来捕捉我们的干部和家属。”他站起来拍着桌子,气愤地说:
“胡开六这个可耻的叛徒,我叶云看错了人,还让他当班长,,又给了手枪,如果发现了他,一枪崩了算数!”
参加会议的同志,心情是极端严肃的,深感斗争的局势越来越残酷。
回到陆家庙哨所,廖孝贵召开了基干民兵会议,传达了区委精神,他要队员们高度的警惕敌人的袭击,特别是新出现的叛徒胡开六。
 
没多天,果然不出叶云所料,胡开六带人捕捉共产党要去立功了。
这几天,风雨丽人,是春夏之交的农忙时节,气温一股劲的上涨,“芒种打火夜插秧”嘛!黑泥巴腿子的农民日以继夜的在地头劳作。这天,区委派来安家丙、向士贵、陈国云等人支军支属,他们热情洋溢地来到廖孝贵的家中,帮助他母亲及家人插秧,正好廖孝贵也在家,他们就抓紧干了起来。廖孝贵的母亲是个小裹脚,就主动当起了哨兵。
“老哥子们,大家帮我插秧,脑袋要放灵活些哟,最近又有人反了水、投了敌!”
“是谁呀?”
“就是那个鬼鬼祟祟的胡开六嘛!”
“人们早就说他是个软骨头!”“大个子”安家丙愤怒地说道。
大家“口里讲古,手里摇橹”,这块有四亩大的水田,他们已挿了一半,还在田中心比着赛呢!别看廖孝贵好几年没下地,这次他背后别着鞋、腰中塞着枪,还插在前头,尽看大家的屁股呢!
 
“孝贵呀,孝贵!”
这声音既沉又急,是廖孝贵的母亲蔡妈妈喊的。这位革命者的老妈妈忠于职守、尽到了责任,发出了险情暗号。
廖孝贵一听,知道发生了情况,说了声:
“老哥们,我走了!”急忙直起腰扭头一看,不是我们的人,来者正是胡开六。“完了,胡开六带便衣来了,我被捕了!”
胡开六大摇大摆的向廖孝贵走来,装着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温磬模样,轻声地喊:
“廖队长,你上来歇一会,我有事向你汇报!”
后面又出现了三个便衣特务,急匆匆地跟了来。
廖孝贵心中一怔:“胡开六真的下毒手了!”便沉着的答道:
“好,胡班长,我马上就来!”
他欲此话稳住胡开六放慢脚步,自己拔腿向田埂奔跑,但在水田中行动较慢。胡开六一时没发现他的动机,还正在向后面的三个便衣招着手,示意快来。廖孝贵看得清楚,就折向往陡埂处飞跑。胡开六站在田那头,瞪着眼见他背道而跑,而且越跑越远,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蛈着双脚、不知所措,慌神中又猛醒过来,立即从田埂上追捕,另三个便衣见状,就从另半圈的田埂围过来。
廖孝贵咬着牙,吃力的从泥水中爬上埂,胡开六也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了廖孝贵的褂子就嚎叫着:
“飞毛腿,看你往哪里跑,投降吧!哈哈!”
廖孝贵抓住他说话的这短短的两秒钟,吸了一口气,冷不防,一拳打去,在胡开六趔趄中,廖孝贵来了个“金蝉蜕壳”,使劲一扭,奋力拼搏,就犟掉了褂子,光着上身,赤膊上阵,见手枪落在顺前方,一抓起来如离弦之箭冲上了山岗。胡开六没料到这个基干队长力量猛于虎、下手如此之快,一纵一劈让自己还在不断的后退,踉跄中又落入泥水里,三个便衣合围时为时已晚,见“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忙掏出枪欲开火,胡开六急忙拦住说:
“这儿是共产党的中心,不能开枪,不能开枪!上锋要抓活的!”
三个便衣恼羞成怒,瞪着双眼,牙齿咬得格格响,见无用的胡开六,手中还死死的抓住廖孝贵的那件破褂子久久不放,势如邀功一般,个个眼冒金星,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混蛋,抓不了人,还捏着破衣裳有何用,看你怎么交差?!”匪头目说着就一脚踢在胡开六的大腿上,又重重地搧了他两耳光。
胡开六忍着剧痛,狼狈地窜来窜去,吓得面如土色,两颗带着血丝的小眼珠圆溜溜的扫来扫去,败了阵的他,显得无地自容,就连连向三个便衣结结巴巴保证说:
“他------他------飞毛腿-----,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我,我下次一定将他捉拿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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