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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 工 队    何 惧   苦 和 死
 
转眼间，火毒的太阳烤的谷子黄甸甸的。队员们都疲惫的蹲着野坡地，只有廖孝贵蹲在一个小坟头上沉思，他不断地望着宁政委牺牲的地方，大眼都气得通红，对日本鬼子恨得咬牙切齿。
山里围剿新四军的敌人走了，襄西地委指示叶云率区中队和老三连返回北山，控制局面。
区委根据斗争的需要，将民兵中队里的骨干人员，选拔一部分补充到33团、45团去了，区中队也要去了不少人。全区原有的三个民兵中队建制暂时中断，廖孝贵的“民兵中队长”的职务，叶云是没让取消的，他的工作重点仍是跟随叶云，带好团结乡基干队的工作。
区委又根据地委的命令，为加强革命实力，抗大根据地地盘，有力的打击敌人，随即组建了一支特殊的钢铁轻骑队——北山区抗日武工队。直属区委、区署领导。这次，叶云让廖孝贵参加了区武工队，因为这是一支奇特的、神秘的、特别能战斗的工作队。区武工队一成立，就受命出山，立足山内郭刘湾，打开官坡、吴家集一带被国民党伪化了的局面。
听说调到区武工队，廖孝贵高兴极了，“干了几年还是个‘基干队长’原地不动，真是屈死我了，这下可以跳出小小的‘地方官’了”！那高兴的劲儿就无法形容了。大清晨，他就来到区委驻地报道，“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区委就驻在团结乡的孔家湾，所以，他捷足先登。接着，襄沙公路线上的枣店乡的抗日乡干部孙九州、孙玉州和大林乡的赵海青等四人准时赶来报道。
区委委员、财经股长王子才招呼他们开会，叶云见大家已坐下，便直截了当地宣布区委命令，廖孝贵一下子就感到任务的紧迫性和重要性。叶云说：
“区委、区署根据上级指示，现成立一支区‘武工队’，直属区委领导；赵海青、廖孝贵、孙九州、孙玉州你们四位同志，来自北山根据地三个乡，你们是我北山根据地的抗日精兵强将，武工队任重道远，许多工作等待着你们去完成!”
叶云看了一下同志们的表情，又宣布：
“武工队队长：赵海青（正连职）；
副队长：廖孝贵（副连职）；
队员：孙九州、孙玉州兄弟俩。”
接着，区长丁锐同志对武工队的工作和装备作了安排，他说：
“1、每人短枪一支，匕首一把，化装便衣一套，其余衣服自备；
2 、驻山内郭刘湾，面向官坡、吴家集一带，发动群众，开展一些小型对敌斗争活动；

3、每五天向区委送回冷水铺、襄河一带的军事情报；
4、方法：神出鬼没、声东击西、夜出早归，不露马脚。”
 
四位武工队队员竖着耳朵听完了丁锐区长的安排，都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感到任重道远，他们认识到：新的地区、新的环境，要有新的斗争策略，才能结出新的成果。廖孝贵代表武工队的同志，向区委表了态，他说：
“共产党员随时听从党召唤，越是艰险越向前，我们在武工队这个斗争岗位上，保证向党交出好成绩！”
叶云、丁锐听后，一个劲地鼓着掌高兴地说：“好呀，有了你们这句话，我们区委太放心了！”
傍晚，武工队四战士翻过孙冲碾盘山，进入高耸入云的慌忙山东南脚下8里路长的东干沟，沙石泥流让羊肠小道坎坷不平，荆棘丛生一次次挡住了战士们的去路，他们借助月色，一声不吭的向山内疾进。深夜，他们终于找到了目的地——罗家台子。它在半山腰，四下无人烟，只有猿猴、野兽和酷似一两声狼嚎鬼叫的声音回荡在悬崖中。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住下吧！”廖孝贵说完这句话，又不好意思地看了赵海青一眼，想必还是由正队长最后定夺，自己怎么能呈能呢？
“要得，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便于我们的隐蔽，廖队长这个建议很好！”赵海青队长的话打破了一时尴尬的局面。
四人立即动手，搭上棚子，盖上树枝，就算有了过夜的地方。
半夜中，这里果然出现了深山兽音交响曲，只听那野猪、豺狼，还有那獾子，他们就“1（哆）、2（来）、3（咪）、4（发）、5（西）”地高一阵、低一阵的发情叫着，有的怪兽还发出长长的嗷嗷直叫，今天夜里，它们好像有什么异感。看来，这些野兽们和国民党是一丘之貉，它们对新来的邻居已虎视眈眈地对付着。
白天，几只凶猛的老山鹰在队员们的头上，忽高忽低地盘旋着，好像要叼去它刺眼的心腹大患一样，再加上一阵阵的飓风从山缝中无情的刮来，令战士们手中的枪机已扭到了快机上。
接着，紧张的山内发动工作开始了。白天，他们下山侦察敌情，夜间深入地下党员和基本户中发动群众，宣传抗日方略。几天后，他们又通过群众将这里的保长范春山，还有周万宝等人找来，发动他们配合起来，支持抗日工作。保长范春山也很明理，暗地里为我武工队送来了大米、油盐、衣物等。有时还将队员请到家中填填肚子。不仅为我武工队提供了生活来源，，还为我方提供了大量的重要情报，山内的群众很快的被发动起来，抗日的烈火又一次熊熊燃烧着。
驻扎在半山罗家台，有了保长范春山的支持，战士们心里踏实多了，哪怕夜间挤在一块，闻到了汗臭和脚臭，也觉得那味道香香的、甜甜的，因为他们心中只装着“革命”二字。有时，他们打开了话匣子，谈得滔滔不绝，艰苦和疲劳已忘记得一干二尽。因为他们心中还装着“新中国”三字。队员们轮流站岗放哨，确保自身安全。你看，战士们将热血沸腾的激昂青春，奉献了火热的抗日年代，这是多么的伟大呀。为了第二天的工作，廖孝贵就说：
“好了，好了，共产主义还远着呢，现在抓紧休息，明天还要向吴家集进军呢！”
 
吴家集是一个顽固的敌统乡，属冷水铺国民党“铲共大队长”王怀远管辖，伪政权很活跃，乡里还配有一个班的乡丁武装及五条长枪。赫赫有名的冷水铺区长王荆州，就是由日军司令长官从当阳巡视冷水铺时，宣布冷水铺为特一区署后，任吴家集维持会会长的王荆州，一头栽进鬼子的怀抱，就当起了冷水铺日伪政权的大区长。目前，敌伪吴家集的爪牙汪俊功活动也很猖狂。
 
尽管敌情复杂，我武工队员还是坚定不移的执行区委的指示，向敌人展开蚕食行动，武工队队长赵海青说：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前进；开辟，开辟，我们的队伍要开辟吴家集！”廖孝贵一听，他也来了精神，就和着说：
“努力，努力，我们要打下一片新天地，看谁先创造好成绩！”四个人的队伍就这样虎虎生威，狂飙多采！他们有着延安战士的品格，因为，廖孝贵在“荆南干校”被他的延安老师所熏陶，就“延安”化了嘛！
可是，武工队员孙玉州却提出了这样的一个现实问题：
“开辟吴家集，我们人生地不熟，那里一个接头的内线也没有，怎么打进去？”他显得有些为难，但又是个面临的现实问题。
“人是活的，马是跑的，你太霉气了，这点困难就把我们共产党人难住了吗？”廖孝贵当即批评了孙玉州一通，接着他又向大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大家看，这山里的很多人，都挑着柴禾到冷水铺、吴家集去卖，换点油盐钱什么的，我们当一回‘挑夫’打进去不行吗？”廖孝贵在团结乡，人们就称他为小小的“智多星”，不然，北山的西大门谁能守得牢！眼前，他这个鱼目混珠的点子一出，大家就看出了方向，都说：
“要得，要得，我们这里还有‘小诸葛’呀！”
 
武工队分成两组，开始了“卖柴禾”的行动。廖孝贵与孙玉州在一起，拢好了柴禾，就担着担子“一擅一擅”的下山了。不上五里路，他们的肩膀耐不活了，有的还磨破了皮，因为他们已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职业革命者，好长时间没干肩头活。赶早喝上了两碗稀饭，尿一撒、汗一流，肚子也空空的了。
“穷弟兄们，难呀，穷弟兄们鼓劲呀！”困难中，廖孝贵一个劲的鼓舞自己的战友。“哎哟，我的肩膀和脚板刺得好痛呀------”队员孙玉州咬着牙关，还是露出了这一句不愿意说的话。
“不受百炼、难以成钢，这也是在为党工作呀！同志，坚持一下，再鼓一把劲吧！”钢铁汉子廖孝贵不断地鼓励着自己的战友。他又说：
“古人说为了长见识，就要‘破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新四军、武工队的战斗历程何止万里！关于政治、历史、军事，包括组织建设何止万卷？我们的队伍愈战愈勇的奥秘，就在于人民对我们的一声喝彩：‘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知道吗？”其实，他自己的肩头也痛得像火燎一样。
没有文化的廖孝贵，识字不多，但他苦大仇深、根正苗红，口头语来得快，在他这样的鼓励下，大家还真正来了劲，步子越迈越快了。他们腰间的短枪经常的不听话，一拐一拐的露出来，他们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不空的手，还要不断地捂手枪。
 
到了吴家集柴行，他们歇下脚，耐心的等待着客人买去。
“过来。过来，你们的两担柴禾我买了！”一个大腹便便的老板，看上了他们的柴。原来这是一家大茶馆的主人，店名为“吴家集一品香”。这老板脑子灵活，他“铜壶煮三江、笑迎四方客”，东西南北的客人都热情招呼，就成了这里首屈一指的“大会馆”。买了柴，二话没说，就点了钱，临走时老板又说：
“这样的柴禾，可以，你们明天再送两担来吧！”
“好的，老板，我们就是缺钱用呢！”廖孝贵沉着嗓子回答道。接了钱，他俩分得一清二楚，就往自己的腰包塞，其实，他们是在严密地检查着自己的“家伙”呢！
出了茶馆，他们扛着冲担，流着汗，歪戴着帽，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山民，在街上摆开走着，这里就是他们的目的地，他们东溜溜、西逛逛，其实在侦察着敌情。他们见吴家集四面扩散，便于进出，敌乡公所也稀稀拉拉，是一只纸老虎。必要时，可以下他们的手，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扩大北山新四军游击队的影响。
第二天，他们同样担着好柴禾，径直送到“一品香”茶馆，老板见了柴禾，非常满意，就给他们上了一杯免费的茶水，叫等一等。廖孝贵、孙玉州拿着草帽搧着风，观察着敌情。忽然间，一个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家伙，手提一只烂盒子枪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四、五个稀稀拉拉的乡丁呢，几条枪往茶桌上一堆，胖子就大喊：
“老伙计，上茶！”
老板哪敢怠慢，屈着身子连声说：“汪队长，雅座请，雅座请！”就笑脸迎春的将“客人”拉进了后面的房间去了。廖孝贵就重重的吐上一口唾沫：“小茶馆，还分什么等级！”这是生意人的潜规律，扛枪的廖孝贵哪能懂这些？
那“汪队长”带着乡丁们，立即进入后面的雅座去品茶，几条烂枪也不管了，“汪队长”的一双贼眼，在紧盯着身旁那如花似玉的一个小姑娘打转。
 
廖孝贵呆坐在那儿，陷入了沉思，他脑海里闪出：
“这个满脸横肉的‘汪队长’，就是我要找的对手，他多次在黑夜窜入我根据地打闹，他还欠我两条人命和好多头耕牛呢，今天，冤家路窄，叫他尝尝老子的厉害！”
茶馆老板很礼貌出来递上了柴禾钱，又客气地说：
“客官，我后面有客人，不远送了，走好啊------”
待老板一走，廖孝贵用眼晴一眨，又用手指着敌人的枪，令孙玉州马上动手去夺枪，他俩一涌而上，各自抓住一条长枪，踮着脚尖，闪电般地溜出了“一品香”。跑出街头，孙玉州喘着粗气，显得很力不从心的样子，他对廖孝贵说：
“廖------廖------廖队长，你胆子真够大，不怕死？”
“生做革命人，死作革命鬼，我们为党筹武装，堂堂的武工队员，何惧苦和死！小孙，加把油，快跑吧！”廖孝贵铿锵得回答着。
 
满脸横肉的匪队长汪俊功，正在后厅里与那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嗲声嗲气地调着情。茶馆老板见出了事，就立在外面报告说：
“汪------汪队长，不好了，有人抢去了你------你的枪！”
汪俊功听说抢去了他的枪，如五雷轰顶一般，大声哀嚎着：
“完了，完了，全完了，我的头保不住了！”他就敞着衣，露着胸跑出来，举起他的盒子枪大喊：
“抓住共产党，把我的枪夺回来！”就“啪啪”放了两枪，众匪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踌躇不前，因为他们都知道共产党的厉害。
这一突然暴发的枪声，惊动了吴家集的大街小巷，行人前呼后拥、乱作一团，汪匪在无赖之中，派人到冷水铺向伪区政府报告和求援，又找来伪副乡长陈小山，封住街口，清查户口。一个头带礼帽的地主向伪乡政府报告说：“陈乡长、汪队长，有两个人背着枪往北跑了，我亲眼看见的------”
“快！往那里追！”汪俊功命令队伍向北追击。
当汪俊功的队伍和增援的伪兵汇合，拥到小官坡山脚下，山边潮湿的地面只有凌乱的脚迹。他们望着山里，山间浮着望不透的白茫茫的雾气，气得匪兵们向山里打了一阵子乱枪解闷，那机枪和步枪子弹飞窜的声音令人发麻。
 
下午，区委派人送来情报，说区中队康大法、胡传杰他们已从杨榨成功地向北发展了一大片基地，形势很好，他们还在向朱堡铺、白云山发展，很快就要与白云山的老基地刘光直、杜兆华们连成一片。这大好形势，更激励着廖孝贵他们这只短小粗犷的武工队。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武工队廖孝贵及孙玉州抱着枪枝，一路顺风，早已跑入了安全地带，回到驻地后，队长赵海青抢先接过廖孝贵手中的枪，一瞧就高兴地说：
“嗨，好样的，汉阳造！”又拍打着廖孝贵的肩膀，大为赞赏地说：“你真是吃了豹子胆，有办法，你俩抢先创造了好成绩！”
“汪俊功，狗杂种，多次到我陆家畈绑人抢牛，老子早就想灭了他！拿两支枪算球！
“哈哈”，“哈哈------”四名武工队员在大山丛林之中，深入简出发动群众，声东击西打击敌人，终于“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们举着从敌人手中夺来的枪，高兴的不约而同地大笑着，这笑声划破了长穹，震荡着山谷，飘得很远很远，武工队的威力和笑声，使叶云也能听得见!
 
搞枪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吴家集、官坡一带村庄的老百姓，都在传说一种神话：
“北山游击队的天分真大呀，搞枪的时刻正在起雾！要不是雾，伪兵在后面追，平地上打机枪，可危险啦！”
“不！他们有能人，算好这一天有雾呀，‘三国’上诸葛亮‘草船借箭’，不就是事先算好了么！听汉奸说，关老爷也下山帮北山游击队打伪兵，青龙山的石马都跑出汗来了！”
其实，这是浓雾落在石马上凝聚的水珠淌下来了。
 
北山武工队有着特殊的使命、有着特殊的战斗历程，他们四人更有着牢不可破的战斗情结。廖孝贵把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取了一个很不受听的“荤名”——“孙苕苕”，但这个人却很乐意接受。
两月之后，武工队受区委的命令，撤回基地胡家集休整，驻扎在街北头廻龙观东侧的农户中。区财经股长王子才带着活动经费和“老白干”酒来看望队员。临走时，他一再叮嘱大家说：
“你们要改善一下伙食，补养一下身子，提高精神，以利再战。”
区委还安排地下党员廖中荣、周士杰与他们单线联系，一是为生活，二是送情报。
队长赵海青见大家在山沟里折腾了数月，个个又黑又瘦，现在区委王子才有交代，不抓紧补好身体怎能打仗呢!他就拿出一些钱对一贯稳中带慢的队员孙玉州说：
你抓紧去街上买几斤大肉回来，我们开个洋荤，打个牙祭！”
孙玉州捏着钱，在小小的胡家集街上转了一圈，最后在“艾老板”的案头割了十来斤肉。老板一算，又打了一些折才収钱。
“艾老板真仁义，对咱新四军还真有点感情，根据地就是根据地，比外面好多了------”孙玉州一个劲地在心中翻滚着这种难忘的军民鱼水情。
回来的路上，孙玉州还在乐哉，走了几十米，他还在自言自语地说：“同志们吃饱了，一定会夸奖我会办事！”口中还哼着“刘三姐对唱”的山歌来。
“砰！”一声枪响，一颗冷枪子从南向北飞过洋洋自得的孙玉州的头顶，他猛一回头，看见有三个持枪的国民党匪兵向他追来，他就加快脚步跑，手中的十来斤大肉一摆一摆的很吃力。汉奸在后面指指点点地比划着，匪兵又加快了脚步在追赶着他。敌人见他跑的快，更认定他不是一般人。就“砰”的一枪，没有撩倒，那十斤肉倒还帮了他的大忙，把他扭来扭去。敌人在后面大声喊：
“站住，投降不杀！别狡兔三窟了！”
“什么狡兔三窟四窟的？老子老实人办实际事！”孙玉州不好气地咕噜着。
廖孝贵听到枪声，知道出了事，马上出来接应孙玉州。他在廻龙观山头居高临下看得清楚，见孙玉州如负重释的跑着，就大声喊：
“扔掉肉，快跑！”
孙与州却舍不得丢掉这方肉，因为这方肉的作用和意义是无法形容的。他还老是带着肉一拐一拐地跑着。敌人离他只有三十米了，险情就在眼前，营救孙玉州迫在眉睫，一个伪兵瞄准孙玉州的背影就是一枪，“呿------”谁知是个瞎火。
孙玉州没有倒下，干新四军的人嘛，佛人有福分，大难不死，就是后福！廖孝贵心中却急得要死：
“这肉比命还重要吗？真是个‘马大哈’——‘孙苕苕’！”廖孝贵就“砰”的一枪打去，吓住了几个穷追不舍的匪兵。敌人见新四军出现在山头，又被这出其不意的枪声所蒙惑，立即停了下来，匪兵班长就吆喝在街上打闹的敌人都来助战，那五条枪就有三条枪杆上满套着鸡鸭鱼肉，根本无心应战，行动迟缓。廖孝贵就使出了“恐吓计”，大喊：
“区中队，快过来！”廖孝贵知道敌人最害怕我区中队了，过去的战斗中，他们的不少人倒在我区中队的手下，此时急中生智，就亮出了这张厉害的“王牌”。
队长赵海青和队员孙九州急忙过来，三只短枪齐声怒吼，居高临下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敌人果真认为是我区中队的天兵天将来了，立即显出谈虎色变的狼狈像，丢下了抢劫来的财物，闻风而逃。佛人孙玉州终于得救了。
事后，队长赵海青风趣的总结说：
“廖孝贵‘恐吓计’一声吼，顽匪着实抖三抖！
孙玉州‘狡兔三窟’太憨厚，大难不死心难受！
”
这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被廖孝贵的“恐吓计”摆平了，孙玉州和他爱不释手的肉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孙玉州临危获救后，他就像一个狼群中的孩子回到娘的怀抱一样，积极主动的挑水扫地、做饭做菜，让大家吃个痛快。饭后，大家都在谈天说地，他又主动地収碗筷，擦桌子，还为房东搞卫生，见大家说的上劲，他就凑上前自我吹了起来：
“这餐大肉吃得美不美？我是用命换来的呢------”
“还吹嘘，我看你是个马大哈——叫‘孙苕苕’好了！敌人来了，还不扔下肉快跑，想把命搭上，让我们少一个亲密的战友那才痛心呢！”心直口快的廖孝贵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弊病。
孙玉州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感到无地自容地说：
“哎呀，我真傻，我真傻！多亏你们救了我，没有死是万幸中的万幸！”
日后，大家学着廖孝贵，有事无事叫他一声“孙苕苕”，孙玉州都高兴的有喚必应，还故意拉长着声调回答：
“有------什么------事呀------”好一派其乐融融，难以忘怀的战友情。
 
北山武工队就这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生活在一起，战斗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