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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叶云闯北山(抗日战争篇)第十九章

时间:2014-12-16 09:20     来源:未知     作者:廖传瑜    点击:

19
 
 廖 家 湾  成了  寡妇湾
 
人苦百年炭涂,鬼哭三边锋镝。
 
“提起四二年,人人心胆寒,
日本狗强盗,杀人不眨眼;
 
提起廖家泉,个个心头颤,
一场大浩劫,成了寡妇湾。”
 
“廖家泉”湾,坐落于胡家集西南一公里的地方,它座东面西,依山滂水,这里居住着五户廖姓人家。有人说忙了,就叫它“廖家泉”或“西廖家湾”,因为东面还有个同名的“廖家湾”,近百年来,人们都叫它“廖家泉”湾。说它依山,其实没有多大的山,而是比山小的丘陵地带;说它滂水倒是名副其实,坐落在这里的廖氏家族也还人丁兴旺,因为它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在他们门前陡坡下面一大片稻田的上方,有一眼桶粗的泉水,长年不断潺潺流着。在那民国十七年的大旱中,十里八里的老百姓都来这泉旁借水喝。冬去春来,那一大片畈田,已蓄上了满田的泉水。远处看去,是一片闪闪发光的大明镜。
 
四二年的元宵节一过,区委就作了安排::独立营以连为单位下派到团结乡、自治乡、大林乡配合乡公所、基干队维护治安,打击敌人。
这次,营教导员黄道屏将廖孝贵带进大林乡安排在三连任排长,因这里山高路险缺人手。
三天后,叶云又把他要回来,并严肃地说:“廖孝贵不能动,他是我北山的‘把门将军’,他是区委任命的‘特派党员’,山外的工作离不了他!”就这样,廖孝贵又回到了山外团结乡。从此,廖孝贵就与北山的西大门结下了不解之缘。
 
正月二十一过,西北风鸣鸣地叫着,,枯草落叶满天飞舞,黄尘蒙蒙,混沌一片,简直分别不出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了。就是骄傲的大鹰,也不敢在这样的天气里,试试它的翅膀。接着,就下起了小雪,这时,廖孝贵正回到他的队伍里,同基干队员、司号手们玩着。
 
正月尾的几天,总算见到了太阳,雪水很快地融化而尽。人们都活跃起来,有的晒太阳、有的牵牛水、有的串门儿打长牌。这是多么和谐的山庄呀。
 
正月二十九,是我民族灾难难忘的历史时刻。
这天,雪后天晴,万籁俱静,春风得意人心欢腾。中共北山区委干部及警卫人员二十多人来到团结乡拥军的老地方——廖家泉湾,召开紧急会议。在湾子后面的山岗上,布下了岗哨,由区中队的战士孔祥才站岗。
廖家泉的人们见新四军首长来到了湾里,大家都争先恐后地献上米子、糖果、点心慰问亲人子弟兵。区委领导叶云、丁锐、王子才、李家莫、刘建章等热情地向群众拜了个晚年,偏僻的小村庄呈浸在一派欢乐的海洋之中。
 
农户廖孝明的堂屋中,区委副书记李家谟在聚精会神地传达特委的指示精神,他是从荆南点才调来北山的。厅屋中,叶云正在精心布置着下一步的清匪除奸工作------
“叭------”,一声清脆的枪声传到了区委们的耳中。这是站岗的孔祥才打的,他已来不及报告了才这样作。叶云出门一看,南头的山坡上已来了100余穿黄制服的日伪军,杀气腾腾地向湾子里扑来。叶云拔出手枪,当机立断地说:
“鬼子来了,现在散会,立即分散突围!”大家蜂拥而出,向安全地带转移,很快地消失在密林之中了。
 
鬼子进村后,见是空城一座,鬼子中队长腾野就老羞成怒起来:
“新四军的------跑啦,我要把这里------毁掉!”
百十名鬼子在湾子里大肆烧杀掠抢起来,顿时鸡飞狗叫,浓烟冲天。
 
湾子里的男子廖孝明、廖中槐、廖孝炎、廖孝炳、廖孝春、廖传家等六人,他们本来是廖孝贵领导下的普通抗日民兵,他们决定把鬼子的视线吸引到群众之中,这六位坚强的男子汉就大胆地向后面的王家湾奔跑,凶残的腾野立即嚎叫着:
“土八路的------跑啦,追!”
 
当廖孝明他们跑到后面王家湾王安法家中刚坐下,一串鬼子端着白晃晃的刺刀追过来了,赤手空拳的老百姓一下子被敌人包围了起来,鬼子逼着所有的人站起来举着手检查,,由汉奸辨认谁是新四军。汉奸就说:
“谁的鞋子是湿的,有问题,全部抓走!”汉奸狗屁一放,鬼子就不分青红皂白将廖孝明等六人全部捆绑起来,又将他们一个连着一个,带到牌楼岗拷打。这次唯有王安法提前换上了一双干净的鞋子,才免遭了一场横祸。
 
廖中槐、廖孝明、廖孝炎、廖孝炳、廖孝春、廖传家六壮士,被日寇用刺刀逼着带到了牌楼岗“集中营”。鬼子中队长腾野狼嚎般吼叫着:
“谁是共产党快说出来!新四军在哪里?------”
他们六个人横眉冷对着敌人,还坚强藐视地傲笑着对付100多鬼子说:
“共产党在我心中,新四军在北山,你们是捉不到的!”
敌人组成了一个活的人环团团包围着他们,已浑身负伤的六壮士,仍站在100多名戒备森严的鬼子中间浴血拼搏奋战。他们的两眼闪烁着怒火,他们骂鬼子的声音犹如雷霆,他们有一股逼人的气势,使所有的敌人都大起恐慌,这一切简直就是力量的化身!
 
鬼子中队长腾野气得咬牙切齿,他要把廖孝明们一刀一个地刺死。他还觉得这样不解恨,他就令一群鬼子端着刺刀,逼着廖孝明们自己挖坑埋自己,然后,将他们推入坑中,埋上半截,就用烧红的钢盔戴在他们的头上,顿时七窍生烟,皮肤“呲呲”作响发臭,令人难以目睹;腾野又唤来凶恶的狼狗撕咬他们的皮肉,布头和血淋淋的肉块散了一地;最后,鬼子们还用他们的身躯练刺杀------
 
面对残暴的敌人,我坚强的六勇士,直到落得一身骨架,也守口如瓶未露半点机密,他们是堂堂正正的中国人!是有骨气的中国人!
事后,他们的家属含着仇恨和泪水,拿着钱仅买回来四具尸体。一个住有五户村民的村子,一下子就安上了六个“血灵位”,变成了寡妇湾。
 
 
晚上,廖家泉湾哭叫声一片。廖孝贵从荆南回来,一打听,才知道廖家泉出了大事。他的家不在廖家泉,但他的老祖宗还在那里,是一个血脉内的人。眼看自家的大叔、自家的兄弟、侄儿被日本鬼子抓去残杀而死,脑子就要炸了。他的心像刀子在剜着,嘴巴紧绷着、脸色也变得铁青,握枪的手在颤抖着,牙齿咬得格格响,鬼子的暴行,令他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廖孝贵感情冲动,犯起了严重的自由主义和冒险主义,他没有请示上级,就调来区民兵一中队和乡基干队百十人,有18条枪和十支土铳、30余枚手榴弹,其余的人就拿大刀和钢叉,准备马上杀向牌楼岗,杀掉鬼子,为廖家泉的亲人们报仇。百十人的队伍整齐的站着,廖孝贵在严正地讲着话------
 
正当廖孝贵怒发冲冠感情不可控制的当儿,叶云和丁锐及警卫员来到了这里,见这么多战士整整齐齐地站着,比自己平时作报告还规矩,就问:“你们有什么行动?”
“端掉鬼子的据点,为我廖家泉遇难的烈士报仇!”廖孝贵说着眼泪已掉了出来。
“好一个廖孝贵,你这是严重的冒险主义,凭你这几条破枪,与优于我们数十倍的敌人打硬仗,这是违背毛主席游击战争军事原则的!是绿林莽汉的行动!”叶云严肃地批评着廖孝贵。
廖孝贵还想不通,他内心的话不说完他是憋不住的:“我们的亲人,我们的同胞,死了那么多,就白死了!”
“再嚷,就关你的警闭!鸡蛋鸡碰石头哪行?”关键之中,叶云不含糊地拿出了杀手锏,才把气昏的廖孝贵镇醒过来,队伍呼啦地解散了。一场更大的流血牺牲的盲目冒险之战被叶云、丁锐制止了。
 
为了这事,叶云还叫来党员、干部开了现场会,他指出:“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队伍是革命的队伍,不能光为报仇而报仇,不能光凭义气办事,我们要有理智地对敌作战,才能减少不必要的牺牲,才对得起已牺牲的同志!”叶云说着说着,他的脸上就挂上了两行长长的泪水。同时,大家也哭了------
 
最后,叶云叫上丁锐,又对廖孝贵说:“走,你代表乡公所与我们区委一道上廖家泉湾去做群众的善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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