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光二年(公元1822年)夏,山西代州人郎锦骏,字牧云,调任荆门知州。他一上任,就于龙泉书院粗定条规,诸生朝夕攻读,颇觉蒸蒸日上。第二年(公元1823年)春,他刻立《忆余幼随诸兄就外傅》碑于龙泉书院,勉励诸生“下笔须开生面目,读书当用死工夫”。又题“学苑二三子,当惜寸光阴”的训词。道光六年(公元1826年)夏,山水泛涨,荆园室宇、墙垣既来龙桥、惠泉堤等处俱倾圮不堪,百年之胜化为丘墟。郎锦骏素以振兴斯文为己任,急欲修之。此时荆门城垣、桥梁损坏者多处,他欲请修城垣,一举而无不举。时因当阳受灾尤甚,他奉巡抚之命前去勘灾未回。刚好有布政使徐承恩过境,郎锦骏由当阳赶回荆门,以修城等事请示徐承恩。不料,郎请益力,徐拒益坚。不仅拒绝,且藉端百计苛求,常使郎锦骏无容身之地。郎得病。过了一段时间,郎锦骏之病痊愈,他立即奋然惨淡经营,不一日而费集,不数月而重修书院之工告成,较旧制更加壮观。既新其堂庑,又复立章程,均膏火,编等第,勒石洗心堂,著为定式。且州北大桥、浮桥同时告竣,文运桥修复亦即将进行。落成时,州人士设宴犒劳郎锦骏,无小无大,莫不跻堂举杯,都喜书院修复而大快人意。郎锦骏体质一向孱弱,平生清苦俭朴,因积劳于道光七年(公元1827年)九月卒于任上。州人将郎锦骏的牌位供奉在龙泉书院的荆园内,早晚烧香,春秋祭祀。“荆之称廉吏者,皆曰无过郎公也。”荆门州学正李金鳌于道光九年(公元1829年),虔诚地撰写了《重修龙泉书院记》一文,记颂郎锦骏的功德,并刻碑立于书院墙壁。
龙泉书院后经风雨摧剥,战争破坏,堂构渐朽,衰败荒芜。清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夏,王庭桢代理荆门知州,到任后暂借书院做舍馆。见象山拱揖,四泉潆回,林木明靓,葱葱郁郁,信为灵秀之区也。后询诸父老,都云:久无负篋求学者来了,间或延订书院山长,因无经费支措,虚存其名而已。王庭桢听后,感叹忧伤许久。于是会商州人士筹资,鸠工拓荒辟秽,一一重加葺治。于第二年即同治十年(公元1871年)工程告竣,又筹措教师薪金二百四十金,聘请安州(郢中)李竹泉学博任主讲之席。官与师按期课试,加以奖励。一时众多贤士如云合雾集。斋舍不够,租赁邻寺居住。王庭桢听取李竹泉的建议后,立即在荆园空地上添构了斋舍五楹,取名“书声轩”和“泉韵轩”。同时,跃渊阁也次第建成。此次重修书院,王庭桢捐银一百两,钱二百串。操心劳力,功不可没。他于同治十二年所撰《重新龙泉书院并增修脯膏火记》碑文,生动详实地记载了此事。修脯,指教师的薪金;膏火,指供学习用的津贴。
清光绪三十一年(公元1905年)科举制度被废除。荆门知州凌兆熊立即筹资为兴学校新建校舍,在“荆园”大门处修建了文明楼,砖木结构,上下两层,楼高9米,翘角飞檐,濒湖耸立,轩昂凌空,十分壮观。凌兆熊亲笔题写了古朴苍劲的“文明楼”3字匾额。1997年,荆门市政府拨款将文明楼拆卸进行了重修,如今仍光彩夺目。
关于书院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二:一是捐资生息,二是买田出租。舒成龙创建龙泉书院时,他自己先后共捐银四千二百两,绅士商耆共乐输银三千四百二十三两九钱三分,内有绅士已捐未缴银一千五十四两一钱,二共实收银六千五百六十九两八钱三分。除纂修志书及书院古迹各工并制书籍、床凳等项,共用过银六千八十三两九钱三分,仅存银四百八十五两九钱。适值舒成龙升任衡州府宪,一时催缴难齐,即代绅士垫出钱一千五十四两一钱,连前存之银合共一千五百四十两,随发各当分领,以一分五厘生息,永作递年膏火之资。上述情况,系由荆门州粮捕厅萧式汤按照舒公的指示刻碑立于荆园墙壁,笔者已将此碑文收录于《荆门碑刻》之中。
从此以后,历任州官均按舒成龙筹资生息银一千五百四十两为定额,虽历更知州而不变。时有缺额,但必补足。嘉庆十年(公元1805年),知州陶琛捐俸银三百两,补足原数。嘉庆十二年(公元1807年),知州王澍勋因公拨用,已致亏缺。后乃补凑,在续志中自言书院膏火银一千五百四十两。嘉庆二十一年(公元1816年),经知州任郿佑劝捐,存银共有四千两整。咸丰六年(公元1856年),绅士禀明前牧方卓然,以书院膏火银公买宝训堂十里铺、杨树港两处水田四十五石三斗,旱田八十四亩,田租永充书院膏火,共有银九百零五两四钱二分。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团练经费动用银一千零三两二钱八厘,实存银二千零九十一两三钱七分二厘。同治六年(公元1867年),知州恩荣将原存银及新拨入银并庄钱,均行发典生息,计存原银二千一百六十四两零五分八厘,新银一百二十六两,共存银二千二百九十两零五分八厘,钱五十二串四百六十文。水田四十五石三斗,旱田八十四亩,并作龙泉书院延请山长及肄业生童膏火之用。
龙泉书院为荆门培育人才的功绩永载史册。洗心堂、荆园、文明楼和文明湖等书院景观突显了龙泉中学的历史文化底蕴,是荆门教育史上的一张生辉溢彩的亮丽名片。为龙泉书院奉献过心力的先哲们永远活在世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