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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尘埃

时间:2013-08-06 09:44     来源:未知     作者:王雄    点击:

  这个七月在炎热的空气里,多了许多灰尘。   修路的工人用机械把原本已破裂不堪的公路一一敲碎,然后再用机械把敲碎的水泥块挖起来,填到原来的公路两边,以这样的方式来扩宽新公路的路基。破路的机械有根巨大的钻子,从高处缓缓地落到地面,生硬地,并不需要任何辅助工具,随着“噔噔”的声响,一点点地向水泥深处插入。渐渐地,钻子与水泥之间的缝隙之中,喷发出缕缕白色灰尘。在下一个插入的动作之前,并不能完全散去,于是,一缕一缕的灰尘连成了一片。   这破路的机械在经过我家门前作业的时候,“噔噔”的声响似乎更大、更响。“噔噔”的声响从最初的明亮开始,到闷声停止。在这一声音行进到快要停止的前一秒,我明显感觉到了公路的震动,在一些震动比较强烈的时候,我的房子也跟着震动。这样的震动并不亚于好几十吨的货车在门前路过时经过一两道坎所带来的震动,更不亚于半夜时分大货车爆胎时空气的冲击力。   当破路机把震松的水泥块粉碎时,声响更大,灰尘更大,却没有了一阵阵的震动。当挖掘机把粉碎的水泥渣转移到公路两边时,风轻轻地就吹走了其间的微粒灰尘,不经意间就露出了原本公路的最底层——坚实的泥土地面。这样的场景看得多了,也就慢慢明白:公路原来是没有根的。所以可以铲了再修,修了再铲。   不知道何故,修路工人停工了。灰尘似乎更多了,碎水泥渣在公路两边铺开,没有了凹凸不平的曲线,车辆跑得更欢。而水泥渣内的灰尘多得难以数计,不论是风,还是车辆行走带来的震动,都足以让其在空气中活跃起来。晨风中、骄阳里、晚霞中、月光里,没有哪一个时刻是停下来的,它的运动与空气同在。在房内我习惯了不看窗外,眼不见为净。但车轮的摩擦声、风声时不时传入耳内是不可避免的。当爆胎声在耳边回响数秒之后,房屋的震感才慢慢消失,久违的类似破路机传递的震感,让我不停地问我的房子:你有根吗?有的话,在哪?难道是插入大地的那几根区区几十公分长的钢筋?   遥想数年前,公路边还有一排排杨树的时候,也有些许灰尘。但与现在房屋里每天两次的除尘工作比起来,那时的两天一次,还是要好许多。近看现在路边的玉米苗、秧苗都是顶着灰尘长起来的。如果把灰尘看作是空气,那是植物生长离不开空气最好的教材。这样比起来,人的生活离不开空气却成了残酷的现实。记得那时的树是眼看着它从幼苗长成有用之材的。树叶比玉米苗、秧苗更高一些,灰尘落不到,所以在我的记忆里,树叶一直都是它原本的色彩,并不是艳丽得需要灰尘来淡化。有了些一定高度、一定密度的障碍,灰尘对房屋的入侵自然是少了不少。   无聊的时候,在窗前看着来往的车辆掀起的灰尘,想着眼前的灰尘有多少是本地的,有多少是外地的,恐怕谁也分不清楚。有时候又有一种强烈地想离开这个多尘的地方的欲望。就在这个欲望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的时候,妹妹的女儿突然被母亲从深圳接回家里过暑假。当妹妹打电话来要我接站时,我忽然间觉得:我和妹妹本是一粒灰尘里的两个分子,因为生活,被流动的空气带到了不同的地方而已。而外甥女这个分子却又因思念母体,有了短时的回归。   近处路边的芦苇在绝迹了十多年后,长出了好几丛。满身的灰尘像是刚从远方归来的曾经熟悉的邻居。灰尘附带的暴雨,把我心中烦躁的灰尘因子暂时扑灭。   雨后相对宁静的凉风中,我透过那株被洗去外衣的芦苇,看到了自己即将泯灭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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