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与文明的眼眸下,荆襄古道不断走远,但是其厚重的人文内涵却镌刻在路边的山水田园之间。
从荆门城出来,经子陵铺、南桥到石桥驿,沿途自然、人文景观令人目不暇接。这里既有汉代大隐士严子陵留下的足迹,又有“南桥包子”市井文化的气息,还有石桥驿的古石桥和古驿站,将古道绘制成一幅别具意境的水墨长卷。
子陵岗遗韵
出荆门城至襄阳,子陵铺镇是荆襄古道途经的首个乡镇。这个位于荆门古城北郊不过9公里的集镇,自古以来就是荆门北部地区人们的聚居中心。
子陵铺镇因汉高士严子陵而名。《荆门州志·隐逸》篇载:“汉严光:字子陵,会稽人,少与光武同游学,帝即位,物色之,得于齐,拜谏言大夫,不就,隐于荆门严山,今故宅及客星井尚在,后归富春山终焉。”《荆门直隶州志·古迹》篇也明确记载了他的隐居之地:“子陵店,即子陵宅,在州北二十五里。”
“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是宋朝大诗人范仲淹敬仰、称颂严子陵的名句。在子陵铺镇,关于严子陵的传说很多。相传,严子陵与汉光武帝刘秀是同窗好友。刘秀当上皇帝后,求贤若渴,广招天下贤士。曾多次派人带着聘礼,备着华丽马车前去寻找严子陵出来辅政。可严子陵屡次拒绝,并改名隐居在其当初求学时途经的子陵铺。
在子陵铺镇子陵村2组境内,有一座南北走向、四面呈缓坡状的小山岗,当地人称作子陵岗。荆襄古道穿过岗上,北向襄阳、南往荆州。通往山岗的老路还在,路面蜿蜒向上,山岗在茂密的树林掩盖下郁郁葱葱。
行走约2公里,就看见前面路上一座用石头砌造的小桥。“这就是子陵桥,据说是当年严子陵求学走过的,后来又几经重建。”市政协委员、地域文化专家李勋明介绍说。子陵铺早在宋代就已经声名远扬,除了子陵岗、子陵桥之外,子陵井和子陵读书台等文化古迹也被人们知晓。子陵铺在宋朝时,商品经济就已经具备一定的形态,有子陵市、严陵市之称。宋代诗人项安世有诗云:“去年雨宿严陵市,咫尺风烟隔上泉。今日山神方信我,不将尘土到渠边。”描述的就是游览子陵周边的景致。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子陵岗虽不巍峨挺拔,却因为有了严子陵的隐居,平添了许多人文色彩。上世纪80年代,市文物部门在子陵岗考古发现了许多东周至两汉时期的文化遗存,将其作为全省文物保护单位保护起来。
南桥的包子
穿过子陵集镇继续向北,大约10分钟车程,是一个名叫南桥的村子。之所以被称为“南桥”,是因为集镇南边一座有着五百多年历史的古石桥而得名。村里的老人们说,南桥自古就位于山区与平原的交界处,荆襄古道从古南桥集镇上穿街而过,而那座历史悠久的石桥,就是古道上最好的见证。
古老的石桥位于南桥老街的尽头,是一座三拱的石桥,虽历经岁月沧桑,但桥墩上的龙形石雕还栩栩如生。站在桥上,向东望去,与之平行大约数百米的地方,是一座上世纪90年代修建的桥梁。“古石桥虽然仍发挥着它的功用,但是随着交通事业的发展、道路的变迁,已经有新的桥梁代替它。”随行的子陵铺镇宣传干事说。
在南桥村,与荆襄古道相关的记忆,莫过于当地人津津乐道的“南桥包子”。“南桥包子——吃了后悔,不吃也后悔。”是一句在荆门地区流传很广的歇后语,用来形容“进退两难的选择”。
随着荆襄古道的日渐繁荣,过往的行人、车马越来越多,途中需要的补给也就越来越多。南桥包子店位于古道石桥的桥头,店老板姓张,他家做的包子要比别人家做的大很多,但是馅料却少有肉荤,夏天用腌菜,冬天用萝卜、白菜。这么大的包子,买一个就能够吃饱,对每天南来北往的路人充满着诱惑。可当人们买了包子,咬开包子皮,发现包子里包的都是萝卜和腌菜,买包子的人又觉得后悔了。于是“南桥包子——吃了后悔,不吃也后悔”这句话,一传十、十传百就在古道上传开了。
如今,“南桥包子”作为一种文化品牌流传了下来,既折射出那个物质匮乏年代人们的生活现状,也记录着古道曾经的繁华与变迁。
石桥驿古迹
离开子陵铺镇,我们来到石桥驿镇。
石桥驿是荆襄古道在荆门境内的四大驿站之一,因驿站旁有一石拱桥沟通荆襄古道而得名。早在唐代,石桥驿就设驿站,置驿丞,建有衙署,从唐、宋、元、明、清至民国都设有行政机构。
在石桥驿中学院内,我们见到了那座古老的石桥。这是一座平墩的石桥,约有10几米长,2米多宽,虽然桥墩淹没在水中,但还依稀可见其间精美的石刻。在桥头留存有一座“建复古石桥”的青石碑,刻于清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碑上记载着当时的荆门太守诸可权,巡视至石桥驿,见石桥倾土己多年,往来要道堵塞难行,组织修复的事迹。
在古石桥北边大约几百米的地方,就是石桥驿古驿站。据《荆门州志》的图说,石桥驿的规模可以与荆山驿媲美,设置的马匹、马夫、工食、工料也与荆山驿相同。在清中期时,古驿站内还修建有文昌阁。“在古代,文昌阁一般只在县治才有,是为保佑当地学子魁星高照、文运亨通而供奉文昌帝君和魁星的地方。”石桥驿镇文化站站长左新思介绍。古时候,一般过年过节,镇上的文化名流在此聚会,外面的大学士也来此讲学。
一直以来,文昌阁都是当地人心中极其神圣的地方,可在2012年1月,文昌阁却遭受了毁灭性的破坏,一位家住附近的居民为了占有文昌阁附近的土地,雇请挖土机,将文昌阁推倒。尽管肇事者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可文昌阁的损坏,却让石桥驿人的心里留下难以抚平的伤痛。
如今,站在古驿站旧地,看到的是一片废墟,昔日的显赫与辉煌,已经淹没在古道的苍茫中。“文昌阁毁坏后,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被留在原地。”左新思说。令人欣慰的是,文昌阁的修复已经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有望近期在原址上,利用原来的材料进行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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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穿过古桥延伸向远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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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南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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