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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的狼(5)

时间:2008-08-14 00:00     来源:     作者:张德宏    点击:


第五章

1

阿梦请枪手出来喝茶,枪手说应该我请你,你现在由后台走到了前台,大权在握,以后还请多关照。阿梦听得出来枪手话中有话,便说谁请谁都一样,有些事我们见面再谈吧!
地点照旧定在梦巴黎赏梅间。阿梦走进来的时候,枪手已经点好了果仁瓜籽点心之类的东西,一壶茶也已沏好。
“这地方不错啊!” 阿梦看了看屋内的装饰摆设笑道。
“第一次上这儿来吧?我和飞黄经常在这儿聚呢!”枪手亲手给阿梦倒茶。
“我听飞黄讲过。”阿梦坐下来,“在这儿你们商量过不少大事。”
“是么?我以为它都忘了呢!”枪手冷淡的说。
“它怎么会忘呢?它心里一直记着你对它的关心和帮助。”阿梦说。
“哼!你不用替它说好听的话,它要真记得,就不会在关键时刻偏向人家那一边。”枪手说的“人家”,显然是指老狼和阿罗,它认为老狼就汤下面与阿罗使坏有关。
“飞黄有飞黄的难处-------”
“什么难处?它这是忘恩负义!”枪手打断阿梦的话。
阿梦知道枪手的性格,喝了口茶轻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在这关键时候飞黄的确应该站在你这一边,它毕竟是你带出来的嘛!”
“我就不明白,它干吗要屈从于它们!不就是怕丢乌纱帽吗?那乌纱帽又有几斤几两?”枪手不屑地说。
“能给我来杯咖啡吗?听说这里的咖啡味道不错的。”阿梦转移话题。
“你要咖啡?哎呀,你看我都气糊涂了,忘了给你上咖啡,我跟飞黄在这儿喝茶喝惯了。小姐,来一杯咖啡!”枪手脸色阴转晴。
小姐煮来一杯咖啡,阿梦尝了尝:“嗯,味道还真不错!”
“听它们介绍,这里的咖啡是从巴西进口的,正宗的洋货。”枪手说。
阿梦又喝了两口,笑问:“你希望工程由外人来管么?”
枪手脱口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外人来管?”
“飞黄在你面前是外人还是自己人呢?”阿梦又问。
“当然是自己人啦!”枪手答。
阿梦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我想咱们就不用多说了。飞黄之所以接替你,就是因为不想外人来干预大王别墅工程。从某种意义上讲,它当工程总指挥等于你当总指挥,你应该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呀!”
枪手抿了口茶:“它当与我当是不一样的。”
“问题是你不当撒!”阿梦搅着咖啡,“你想以辞职逼大王撤回我,你不知道这样做正中某些人的下怀,觊觎工程总指挥的人多着哩!如果飞黄不当这个总指挥,自然有别人来当。难道你愿意看到你和飞黄想方设法促成的工程落到别人的手里?”
枪手端着茶杯,不语。
“我认为接替你飞黄没什么错。它如果真是忘恩负义,当初就不会在大王面前建议让你当工程总指挥。俗话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时间会证明飞黄是君子还是小人的,你说呢?”阿梦轻声道。
枪手放下茶:“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过,就是这感情上接受不了。“
“我认为重要的是要面对现实,从长计议。如果飞黄跟你一样撂挑子,也让大王就汤下面,阿罗它们不喜死才怪哩!“阿梦品着咖啡说。
枪手站起来走了几步,复坐下:“你今天找我谈这些,是飞黄的意思还是你的主意?“
阿梦笑道:“是我们两人的想法。怎么,不该沟通吗?“
枪手摇摇头:“有些话还是要在一起说才明白的。我这头脑有时发热,也有时挺简单,请你们不要见怪。我要向你解释的是,辞职不是针对你来监管工程财务,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而是针对人家对我不信任。”
“我知道的。我若对你有想法,还会在这跟你喝茶?”阿梦说。
“请你转告飞黄,我不会拆它 的台的。这心里头的疙瘩解开了就解开了,今后咱们兄弟还是兄弟。”枪手真诚地说。
“看来今天这茶没白喝。还是我请你吧,小姐,买单!”阿梦站起来。
“这样请我太便宜你们了吧?”枪手笑道。
“改日我和飞黄请你喝酒!”阿梦爽快地说。
“喝喜酒啊?”枪手坏笑道。
“喝什么喜酒?”阿梦明知故问。
枪手敛起笑:“阿梦,我早看出来了,你不是飞黄的表姐。”
阿梦心里“咯噔”一下,不知说什么好。
“放心,我不会使坏的。”枪手掏钱买单。

王宫装修提前半个月完工,阿罗在歌舞厅举办晚会以示庆祝。各社区的负责人应邀出席,飞黄和阿梦自然也要来捧场。
晚会由两个洋妞主持,她们夹生半熟的本地语逗的满场笑声此起彼伏。
老狼破例未出席阿罗举办的这个晚会。它病了,痒得抓破了大腿。那个部位流黄水不止,湿了裤头不说,走路都失去平衡。
王国御医给它诊治,不敢道明真情,只说是炎症,开了几副药。特别嘱咐,禁房事。
妈的这是咋回事呢?老狼烦躁不已。
飞黄听说老狼病了,前来探视。
“大王,好些了么?”飞黄把带来的补品放在茶几上。
“唉!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喝了药也不见好。”老狼抓挠着大腿。
“御医大多是传统治疗法,可否试试新医?”飞黄问。
“新医未必管用。”老狼知道飞黄说的新医就是西医。
“还是试试的好,打几针兴许解除病痛。”飞黄说。
“我一生最怕打针哩!”老狼固执地说。
“打针痛一时,病痛痛永远,您是选择一时还是选择永远呢?”飞黄问。
老狼默不作声。
“好了,为了王国江山,为了公民幸福,也为了您健康长寿,您应该承受一时的痛苦,大王。”
老狼又抓挠了几下腿部:“飞黄啊,我听你的,叫新医来吧!”
“哎!”飞黄打开手机,请医院速派医生。
阿梦在工地上忙碌着。
肥鼠的队伍还真是训练有素,掏起洞来得心应手,进度极快。
阿梦生怕发生安全事故,反复叮嘱:“不要因为赶进度忽视了安全施工!”
肥鼠摆着尾巴:“您放心 ,出不了问题!”
老波也来工地转转,以示对肥鼠工程队的关心。它是肥鼠的后台老板,真正是一荣皆荣,一损具损。
“这地方应该加撑木!”老波指着渗水处提醒肥鼠。
“我已经安排下面人去扛了。”
“最好及时用水泥钢筋浇筑,一劳永逸。”老波对工程并不外行。
肥鼠立即吩咐下去。在它心目中,老波的话不亚于圣旨。
阿梦很晚才回去。飞黄讲了老狼的怪病,阿梦很内行地说:“都是它不节制!”
“什么意思?”飞黄不解。
“这不明摆着吗?纵欲过度!”
“纵欲过度?”飞黄仍不明白。
“严格的讲它是乱淫!我分析,那两个洋妞不干净。”
“性生活还有那么多的麻烦啊?”
“不信你试试!”
“你借我个胆也不敢。”
“飞黄,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了,千万不要到那些脏地方去,你可以找一个靠得住的人过日子。”
“又在说傻话,我又不是离开了女人不能活的男人!”
“飞黄我不希望你痛苦,真的!”
飞黄想起自己做的那些荒唐事,内疚万分。它拥住阿梦:“阿梦,你真好!”


 2

老狼的病还未好,阿罗和也夫也得了类似的病。开始也是当一般的皮炎治,用软膏檫,用药水洗。没想到越檫越洗越厉害,那地方几近溃烂。
阿罗偷偷跑到医院检查,医生一看就知道它得的是什么病,要它打针治疗。
阿罗问打多少针才会好,医生说一般要五六针,根据病情而定。
阿罗又问打一针多少钱,医生说也就一千多块钱吧。
阿罗听了瞪大了眼睛,一针要一千多块你们也太会宰人了!
医生说这药水是进口的,值这么多钱。现在只剩下几支了,您要是心疼钱,晚两天就没了。
阿罗纵然是一千个不愿意掏这个钱,也得咬着牙掏啊!
医生给阿罗边打针边说,这病关键是要洁身自好,在性生活方面不能乱来。
阿罗想到自己和小风小月、两个洋妞及舞厅的那些歌女舞女们的风流韵事,不由得脸热心跳。妈的,只顾一时的快活,怎么就没想到后果呢?这学费委实交的太贵了!
也夫整天心烦意乱,不要说写诗,就是坐办公室也安不下神。这天小解时发现那地方长出了一朵菜花状的东西。它惊恐地盯着这东西,差点又“啊”了出来。直觉告诉它,怪物已经缠身了,必须上医院。上帝呀,救救你的孩子吧!一刻也不能耽搁!也夫心里一遍又一遍的祈求。
也夫心急火燎的跑到医院的时候,正好碰到阿罗打完针出来。两人一见面,都有些尴尬。“你也在这儿……?”也夫跟阿罗打招呼。
“你也来看病啊?”阿罗问。
“哎,出来弄点药。”也夫说。
“哪儿不舒服呀?”阿罗似乎很关心地又问。
“一点小毛病,一点小毛病。”也夫支吾着走进诊室。
阿罗心中有数,笑着离去。
也夫对医生讲了病情,医生带它走进里间,让它脱下裤头。也夫迟疑着,不大愿意那物件见人。
“你害什么羞啊?在我们面前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医生扒下也夫的裤头。
啊!我的尊严被人扒掉了,我的贞洁被人扒掉了!也夫痛苦地闭上眼睛。
医生捏着也夫的物件看了看,用司空见怪的口吻道:“尖锐湿疣。”
也夫惊得撸不住裤头:“尖锐湿疣?你没看错吧,上帝!”
医生洗着手:“怎么可能错呢?我一天至少治15例这样的病!”
也夫听人讲过尖锐湿疣是一种性病。现在自己居然染上了,它紧张害怕得全身发抖:“治得好么?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生笑道:“放心,我治这病十拿九稳!您也不用紧张,这病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就请你马上给我治,花多少钱我都出!”也夫恨不得医生把那怪物一爪子拣掉。
“您是要快治呢还是慢治?”医生问。
“快治快治,越块越好!”也夫嚷道 。
“那就用激光割除法。”医生说。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反正我把它交给你了!”也夫叫道。
也没有什么复杂的准备过程,手术就开始了。也夫躺在简易手术室的床上,只见医生手持一根通了电的丝状物向那怪物触去,“嗤”的一声,白烟四起。
“啊!”也夫禁不住叫了一声。这一声自然不是平时吟诗时的那种浪漫抒情,而是肉体被火灼的那种伤痛。
“忍住!”医生仍在烧割那怪物。
一股刺鼻的臭味在室内弥漫。
上帝啊,我神圣的根残缺了,从今后我跟太监没什么两样了!也夫想着想着,泪水悄悄地漫了出来。
医生终于做完了手术。助手在那创口上涂上烧伤膏:“您要好生养护它,不要感染喽!”
也夫坐起来擦了擦泪水:“多长时间它才能痊愈?”
“也就个把星期吧!“医生答道。
“今后它还能用吗?”也夫又问。
医生和助手都忍不住笑了:“怎么不能用呢?又没有斩草除根!”
也夫叉着腿走出简易手术室,医生叮嘱它 :“这期间切莫要接触异性哟!”
也夫咧着嘴:“上帝呀,你就是借给我一根我也不敢啊!”
也夫不知道自己的病是谁传染的,只知道自己总是被阿罗介绍去尝鲜。那两个洋妞的滋味也尝过,自从尝过之后,自己那物件便出现异常。狗日的洋妞,狗日的阿罗,害得大诗人蒙受奇耻大辱!
也夫正在心里骂人,医生关切地问:“在这住几天院么?”
也夫想都未想说:“这种病在这儿住得院的?”它怕他人知道,尤其是老狼知道。

大王别墅工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老狼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中讲阿梦和飞黄关系暧昧,长期同宿一洞,名为姐弟实为情侣。
看罢信,一股无名火窜上来,老狼拍着桌子骂道:“两个狗男女,老子宰了你们!”它伸手按铃叫人,就在铃声响起的时候,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一只小狼听到铃声跑近来,老狼向它挥挥手:“刚才拿东西碰到了按铃,没什么事!”
小狼退出后,老狼又拿起信看了两遍。虽然是匿名信。但无风不起浪,阿梦和飞黄之间不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如果它俩真是信中所说的那种关系,那就是无视于大王的地位,犯有欺君之罪。阿梦的胆子也太大了,身为大王宠妃,竟敢在外面玩小白脸。飞黄更是色胆包天,敢夺大王所好!按狼族王国条律,这两人该杀无赦!老狼转念一想,大王别墅工程正在紧张进行,治了飞黄阿梦的罪,谁来担当这一重任?即便是有人来担当了这一重任,惩办了飞黄阿梦,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得到阿梦?得到它的身体得不到它的心。维护了大王的尊严?惩办了飞黄阿梦就等于公开了它们的秘密,大王宠妃偷人养汉证明大王无能,你还有狗屁尊严!罢罢罢!忍得一日之气免得百日之忧,且装着不知道飞黄和阿梦之间的事吧。
老狼搁下信,点燃烟。堂堂大王,睁着眼睛让人家夺走自己的宠妃?一国之君在女人方面输给一个臣子颜面何在?不能装聋作哑,不能无动于衷,应该敲一敲飞黄阿梦,让它们有所收敛,让它们知道后果!怎么敲打呢?老狼思考了一会,立即拿定了主意。它抽出笔在信的天头写道:“纯属诬陷好人!”写毕将信折好装入信封,又在信封上写下“转飞黄阿梦”四字。
飞黄看了老狼转来的信惊得出了一身冷汗。它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天啦,该如何是好?阿梦签完一笔开支来到飞黄的临时办公室,见状忙问飞黄:“发生了什么事?”
飞黄把信递给了阿梦,阿梦接过信看了一遍,也呆了。
“阿梦咱们怎么办呀?”飞黄搓着手问。
阿梦收起信,稳住神:“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们的事到底被它知道了!”
“它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只写下‘纯属诬陷好人’几个字!”阿梦不屑的说。
“你以为它真的不怀疑我们么?它这是给我们面子哩 !”飞黄说。
“不是给我们面子,它这是在警告我们,敲打我们!”阿梦最了解老狼.
“这是谁告的密呢?”飞黄从阿梦手中抓过信,看着上面的字迹。“肯定是妒忌咱们的家伙!”阿梦说。
“阿罗?它就在皇宫里面,有话可以直接跟大王讲,用不着写匿名信呀!”飞黄分析。
“也夫呢?”阿梦问。
“据我观察,也夫虽然神经兮兮,但是不会背后捅暗刀子害人。”飞黄说,“会不会是枪手?只有它为工程的事跟我有疙瘩。”
“不会吧,它当我的面拍过胸,说不会使我们的坏。”阿梦说。
“说得到不一定做得到哩!”
“现在就是知道谁告的密又能把人家怎样呢?重要的是尽全部的力量早日建好大王别墅工程,取得大王的信任!“阿梦抓过信,恨恨地撕掉它。
“阿梦,为了避嫌疑,从今天起我就住在这儿了!”飞黄用近乎乞求的目光望着阿梦。
阿梦听了这话一震,喃喃地:“不回去了?”
“是的,请你体谅我的难处。”飞黄垂下头,“我不能回去,我们……暂时分手吧!”
阿梦咬着嘴唇,好一会才吐出两个字:“随便!”
飞黄抬起头还想说什么,阿梦已捂着脸跑出去了。
飞黄没有去追。它在想怎么去向老狼解释自己和阿梦的事。想来想去没有个好主意,它瘫坐在椅子上一筹莫展。它有些后悔跟阿梦在一起了。明明晓得阿梦是老狼的宠妃,还跟它保持那种关系,不是老鼠戏猫找死么!阿梦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理应报答,可报答也不应采取这种危险的方式啊!倘若老狼雷霆震怒按律治罪,命都难保,何谈前程!飞黄啊飞黄,你好糊涂好糊涂啊!飞黄捶着自己的脑袋,揪着自己的头发……

                            3

老狼的病刚好,它就耐不住寂寞要阿罗带洋妞来。阿罗陪着笑脸告诉老狼:“禀告大王,它们已离开都市了!”
老狼一听勃然大怒:“谁叫它们走的?”
阿罗不敢说实话,现编道:“没有谁叫它们走,是它们自己不得不走。”
“胡说!它们在这儿过得比神仙还快活,怎么会走呢?”老狼不信。
“您不知道,前些时候它们到医院检查,都查出了重病。”阿罗说。“重病?什么重病?”
“好像是什么爱……爱滋病吧!”
“啊?!”老狼一下子蔫了。
“大王,我再给您物色新的吧!”阿罗讨好地说。
“我操!”老狼一把揪住阿罗,“你小子弄两个有爱滋病的洋妞来害我,该当何罪?”
“大王息怒,医院只是怀疑并未确诊,两个洋妞不一定患有爱滋病啊!”阿罗后悔自己谎话编得太过了。
老狼松开阿罗恨恨地:“如果它们真患有爱滋病,看我不宰了你!”
阿罗长吐一口气:“它们回大都市复查去了,今天上午我打电话问了结果,那边医院说不是爱滋病,只是……是……”
“是什么?”老狼喝道。
“是一般的性病。”阿罗答。
老狼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瞪着阿罗道:“在不要弄什么洋妞来,都是它娘的骚货脏货!”
“哎!我打算到乡下去给你物色几个鲜嫩水灵的土妞,您看……”
老狼松开脸:“你看着办吧!”
“是!”
阿罗退了出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两个洋妞实际上是它打发走的。之所以打发它们离开都市,是因为沾了洋荤的人都得了脏病。
阿罗知道老狼闲不得的,一个电话打到歌舞厅,点名要小风来王宫解燃眉之急。
阿梦一连几天都不理飞黄。一封匿名信就把它吓成这个样子,这是阿梦没想到的,阿梦心中的飞黄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敢作敢为,敢爱敢恨的男子汉,眼前的飞黄太令它失望了!
飞黄很想向阿梦讲一讲自己的苦衷,阿梦却不给它机会。飞黄几次走进财务办公室,阿梦都借故离开,把它一个人晾在那里。
飞黄想找个人替自己在阿梦那儿说说话,想了又想也没有一个合适的人。按说枪手是比较合适的,但是偏偏这事又是由匿名信引起的。如果信是枪手写的,它怎么肯出面呢?怎么可能去做阿梦的工作呢?除了枪手,就是阿罗也夫它们了,它们跟自己不是一股道上跑的车,怎么会帮自己呢?飞黄现在才强烈地感觉到自己在都市是多么的孤单,多么的无助。这么长时间,唯有阿梦在真正关心自己帮助自己,唯有阿梦把自己当作知己当作亲人。想起阿梦对自己的痴情和真爱,飞黄不由愧疚万分。飞黄在工地临时办公室度过了四个难熬之夜。第五个夜晚,它决定回洞里去。管阿梦理不理我呢,男子汉该低头时就低头,该下跪时就下跪,只要双方和好如初。
洞门紧闭着。飞黄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反应。“阿梦!”飞黄轻声叫道。过了一会,里面仍是一片沉寂。飞黄的心凉透了,它在门口站了一会,黯然返回工地。
阿梦到王宫找老狼。老狼本欲不见它,又怕人家说自己小鸡肚肠。磨蹭了一会,才从里间出来。看到阿梦略显憔悴的面容,故作夸张地叫道:“噢!阿梦你怎么瘦成这样子了?是不是在工地上累狠了?”
阿梦勉强笑道:“感谢大王关心,我很好。”
“哦,好就好!找我有事吗?”老狼坐在阿梦对面的沙发上。
“大王,我请求辞去现在的职务。”阿梦平静地说。
“哦,为什么?”老狼问。
“我在工地上与飞黄共事不便。”阿梦说。
“有什么不便呢?”老狼又问。
“您知道的,有人说我们的关系暧昧……”
“哈哈……!我以为是为什么呢,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阿梦啊,那是有人诬陷你们,想借我的手把你和飞黄整垮!我再糊涂也不至于好坏不分,忠奸不明。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好好和飞黄合作,尽快把工程完成。”老狼摇着腿说。
“感谢大王的信任。我请求辞职不单是为了这件事。”阿梦说。
“还为么事呢?你说你说。”
“工程总指挥是我的表弟,我在那儿监管资金是不合适的,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我逃脱不了嫌疑,担当不起责任。”阿梦认真地说。
老狼这次没笑,他皱着眉思考了一会,说:“你说的我不是没考虑过。但你们两个都是我信得过的人。放在一起怎么会出问题呢?”
“这只是大王的信任,下面的人怎么看怎么说呢?我认为还是避嫌为好。再说那工程也不需要派人去监管资金,飞黄对大王一片忠心,它贷的钱自然会一分一厘都用在工程上的。”阿梦一心要说服老狼接受自己的辞职请求。
“唔,这个嘛,我当然不会怀疑飞黄啦!”老狼从沙发上站起来,“只是。让你去监管工程财务是我和阿罗定的,怎么能随便更改呢?”
阿梦见老狼不松口,只好说:“如果大王不接受我的辞职请求,那就请大王批我一段时间的假。”
“你想休假?”老狼不明就里。
“我想休息一段时间,调整调整身心。”阿梦轻声道。
“批你假当然可以,飞黄一个人在工地只怕照应不过来呀!”老狼说。
“你不用担心,工地上有它就足够了,我在那儿根本没帮半点忙。”阿梦说。
老狼沉吟片刻,终于点了头:“既然你想休息一段时间,那就依你吧!”
阿梦如释重负:“谢大王恩准!”
老狼用复杂的目光望着阿梦:“好好休息,我还有好多事情等你做哩!”
阿梦苦笑道:“大王手下得力干将多得是,我哪派得上用场啊!”
回到工地,阿梦收拾了一下东西,给飞黄留下了一张字条便离开了。
飞黄检查工程质量回来,看到了阿梦留给自己的字条:“经大王批准,我休假一段时间,工程财务资金从此由你统管。希望我的离去,能减轻你的负担,愿你集中精力早日建成大王别墅。”看者字条,飞黄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它呆呆地站在办公桌前,不知如何是好。阿梦走了。阿梦离开自己走了。它是带着伤心带者失望走的,它是带着心爱的人给它深深的伤害走的呀!
“阿梦!”飞黄握住字条,伏在桌上泪流满面……
枪手这段时间很悠闲也很自在。有时候钓鱼,有时候打猎,乡下成了它的乐园。这天它追着一只兔子来到一座小山上,只见山头立着一个亭子,一个白胡须的老狼正坐在亭子里吹萧,萧声有如天籁。枪手从未听过这萧声,全身竟被它定住了,忘了去追赶猎物。也不知过了多久,萧声住了,枪手才如梦方醒。它躬身上前,对手持竹萧的老狼拜了两拜:“老先生的萧吹得真好!”
老狼呵呵笑道:“贵人过誉了,山野之声怎比得都市之声呢?”
枪手听了一惊:“老先生如何知道在下来自都市?”
老狼拂须一笑:“看你这身装束,老朽便知是都市的枪手。”
枪手大惊:“老先生神了!”
老狼摇摇头:“神也不神,老朽倒要实话实说。这乡间的农人忙于农活,整日脸朝黄土背朝天,连屙把尿都怕耽误时间,哪有工夫钓鱼打猎?只有都市贵人才有闲暇,厌了那灯红酒绿,烦了那纸醉金迷,便来乡间散淡散淡,在铜钩上和枪弹中寻找刺激,在野物身上寻找乐趣。”
一番话说得枪手脸红耳赤,无言以对。
老狼望着枪手和善地笑道:“贵人不必把老朽的胡言乱语当真,这富贵贫贱原本是命中注定的。”言毕起身欲离去。
“老先生请留步!”枪手上前道:“在下有事请教高人!”
“哦?”老狼看着枪手,“老朽乃山野俗夫,岂敢指教贵人!”
枪手扶老狼坐下,把自己的失意讲了一遍,请老狼指点迷津。
老狼听罢呵呵一笑:“失意缘于得意,得意缘于失意,贵人何须在意?”
枪手不解其意:“烦请先生为在下指条路才是。”
老狼起身道:“鸟在天上飞,鱼在水中游,焉有路乎?贵人只要不在意路,脚下便处处是路。”老狼肩横竹箫,飘逸而去。
枪手兀自立在亭中,细细把老狼的话咀嚼着,品味着。

 4

飞黄请老狼到工地视察,老狼欣然答应。
老狼带着几只小狼到工地时,飞黄组织的欢迎队伍鼓乐齐鸣,鲜花彩旗舞动。
“欢迎大王视察一号工程!”有谁率先呼起口号。为了对外保密飞黄把大王的别墅工程起了个代号,叫“一号工程”。
“欢迎大王视察一号工程!”欢迎的人群把口号呼的更响。
“争分夺秒建好一号工程!”一声起。“争分夺秒建好一号工程!”众声应。“用一流的工程向大王报喜!”“用一流的工程向大王报喜!”
老狼喜笑颜开,频频向欢迎的队伍招手致意。它本来就喜欢热闹,看到这阵势心里愈加舒坦;群情激昂,士气高涨,说明建别墅工程正是人心所向哩!
工程指挥部已布置一新。会议室墙上挂着工程平面图,椭圆形桌子上则摆着大王别墅模型。飞黄亲自讲解,把每一处建筑及功能、每一样装饰及艺术风格、每一个景点及文化内涵都讲得一清二楚。老狼时而听时而问,脸上始终挂着满意的笑容。
从指挥部出来,飞黄领着老狼视察工地。为了保证老狼安全,飞黄让施工的工人休息一天,只留下几个负责人在那照护。
看现场的感觉比看模型更好。老狼跟在飞黄后面在宽大的山洞中走着看着,一步一个世界,一转眼一重天,仿佛置身在神仙洞府、世外桃源。
“好!”“妙!”老狼一路看,一路赞。
“大王,等到装潢完毕,各种配套设备到位,您再来时又是另一番景象啦!”飞黄说。
出得洞来,是一曲径。沿曲径七弯八折,拾级而上,竟到了假山之顶。山顶是一座人工亭,翘檐飞角小巧玲珑。
亭内搁一石桌,四个石凳。桌上摆着美酒、佳果。
“大王请!”飞黄请老狼入坐。
老狼喜滋滋的跨进亭内:“飞黄啊,你硬是把我的心理摸透了!”
坐在亭中举目望去 ,凤凰岛一景一物尽收眼底。那吊桥,那古树,硬像是哪位画家笔下的一幅泼墨写意。那缓缓流动的河水,那岸边摇曳的修竹和垂柳,又似哪个词人哼出的小令……
老狼赏着佳景,饮着美酒,想到日后将在这里颐养天年,不由得心花怒放:“飞黄,你了了我最大的心愿,你比我的亲儿子还亲!”
飞黄执壶道:“大王,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这是报恩哩!”
“噢?好好好,飞黄你是有功之臣,有功之臣啦,我们干一杯!”老狼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飞黄趁着老狼高兴,说:“飞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大王一片忠心天日可鉴呐!”
老狼一听这话,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我心里有数!飞黄,你一门心思建好这工程,用你的功劳说话!”老狼又举起杯。
“大王,我和阿梦……”飞黄欲作解释。
老狼制止飞黄:“喝酒,喝酒!”
飞黄只得遵命饮酒 。
“我心里有数。你是它的表弟,它是你的表姐,你俩清清白白!”老狼搁下酒杯站起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飞黄呀,好好干吧,本王是百分之二百的信任你的!”
飞黄感激地:“大王,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和期望!”
送走老狼,飞黄心里有说不出的轻松和高兴。请老狼来工地视察,是它冥思苦想了好多日才想出的一条路子;通过这条路子是为了达到一个目的,即解除老狼对自己的怀疑。从今天的效果看,应该说达到了这个目的。
阿梦现在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它今天也在工地上多好!飞黄一想起阿梦,心里就不是滋味。在它离开工地后的当晚,飞黄就到它们度过了那么多快乐的时光的地方找它。没想到阿梦把那个洞子封了,谁也不知道它上哪儿去了。
难道就这样恩断意绝了么?难道一切就那么结束了么?飞黄似乎不相信。阿梦是那样的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它应该理解自己、体谅自己的。它应该比谁都清楚,不是自己不爱它了,而是自己不敢爱它了呀!阿梦说过的,为了自己能在都市干出名堂、出人头地,它付出什么都愿意。它不会食言变卦的,它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回来像以前那样关心我帮助我的……飞黄自问自答,自解自宽。
夜深人静的时候,飞黄独自捧着一壶酒,在办公室里深一口浅一口的饮着,打发着寂寞孤独的时光,冲淡它对阿梦的思念。

阿梦在山间漫游。深秋的山林色彩如画,令它心旷神怡。金黄的栎林,火红的枫林,青翠的松林满山遍野,熟透的山楂、甜柿、粟子随处可取。饿了,有野果,渴了有山泉,累了在松软的落叶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多舒适多惬意啊!阿梦后悔自己没早一点到山间来,后悔自己太迷恋都市喧闹而浮华的生活,如果不是被飞黄刺伤,自己也许还沉湎于都市生活,不会到这山里来享受大自然的恩赐哩!
飞黄,飞黄。阿梦一次又一次强迫自己忘掉这个名字,却又不自觉地一次次想起这个名字。想起这个名字,内心深处隐隐作痛,爱与恨就在脑子里纠缠不清。它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呢?难道是上天的有意安排么?既然是上天有意安排,为什么又让它和自己分开呢?难道上天也会开玩笑么?难道命中注定自己这一生不会拥有真情和真爱了么?唉,不想了不想了!想起来又要伤心又要落泪了。
阿梦打起精神继续前行。它不知道会在山里漫游多久,它也不知道终点在哪儿,它只知道向前走,一直走到心中的郁结解开为止。它虽然孤身一个,却什么都不怕。有什么好怕的呢?那么多的酸甜苦辣都偿遍了,那么多的风啊雨啊都闯过来了,大不了再经历一次生死考验罢了!
也夫病愈之后,再也不肯上歌舞厅和桃花源之类的地方去了。阿罗笑它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夫毫无顾忌地告诉阿罗,它已经彻底的阳痿了!
阿罗很是同情:“这男人阳痿了还叫什么男人?也夫你得赶快治,你还年轻哩!”
也夫并不沮丧:“我太幸福了!感谢上帝把我从性的魔窟中解救出来,今后我再也不会被性所折磨被性所困扰了!”
阿罗呆呆地看着也夫:“你小子是不是治好了性病又犯了精神病?”
也夫开心地笑着,举起双臂高呼:“啊!我解放了,我自由了,乌拉!”
阿罗怕惊动了老狼,急忙向前捂住也夫的嘴:“你小子找死啊,大王听见了不割你的舌头!”
也夫最怕听到大王二字。当即禁了声,老老实实回到办公室。
阿罗跟进来,也夫从桌上拿起一摞手稿又兴奋地叫起来:“性的花朵凋零了,诗的果实成熟了!朋友,为我庆祝为我祝福为我欢呼吧,一个纯粹的诗人诞生了!”

枪手自那日从乡下打猎回来,心态平和多了。虽然未完全悟透那个有仙风道骨的老狼说的话,但它已多多少少感觉到自己太在意有些事,特别是在权力和金钱方面不够超脱。
它不再跟谁闹别扭了,依然像从前一样去上班。狼族王国的人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枪手行使权力主要根据老狼的指令,进人也好,提拔也罢,实际上都是老狼一句话。
今天刚上班一会儿,跛狼就来了。枪手有些时没见到跛狼了,此时见到它心里感到有几分亲切:“老波呀,怎么还想起到我这儿来?”
“嘿嘿,怪想您的!来了几次,今天总算见着您了!”跛狼笑着敬上烟。
“怎么样,这些时过得还好吧?”枪手给跛狼泡了杯茶。
“还好还好!”跛狼答。
“肥鼠呢?工程完成得怎么样?”肥鼠的队伍参与大王别墅工程施工枪手是知道的。
“它那部分已经按期完工了,指挥部很满意!”跛狼说着掏出一个红包递给枪手,“这是肥鼠让我带给您的一点心意!”
“哦?”枪手看了红包一眼,未接:“无功不受禄,叫它感谢飞黄吧!”枪手不是客套,它现在确实想开了许多也看淡了许多。
跛狼把红包放在桌上:“飞黄是飞黄,您是您,肥鼠是知道好歹的!”
“老波呀,这些时我想穿了,钱财如粪土,要再多又有什么用?这感情才是真的。你告诉肥鼠,只要它心里有数就行了,红包我是绝对不会收的!”枪手把桌上的红包丢给跛狼。
跛狼疑惑地捧着红包,这最爱钱的主儿怎么怕钱扎手了?
“飞黄怎么样?”枪手问。
跛狼回过神来:“天天忙工程哩!阿梦不知为什么离开工地了。”
“阿梦不在工地了?它上哪儿去了?”
“不知道。有人说它跟大王告了假,出门旅游去了。”跛狼答。
“工程正在紧张施工,它怎么会告假呢?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枪手说。
跛狼凑近枪手:“听说有人给大王写了信,告阿梦和飞黄私通。”
“谁它娘的这么缺德?”枪手凝眉道。
“好在大王没有轻信,把那封信转给了飞黄和阿梦。”跛狼笑着说。
“阿梦肯定是为这事离开的工地,它是要避嫌呐!唉,阿梦也太命苦了……”枪手叹道。
跛狼迟疑了一会,说:“有人怀疑那封信是您写的哩!”
枪手听了楞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写的?我它妈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我今天一是来看您,二是特地告诉您这件事。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可得防着点。”跛狼说。
“你今天不说我还蒙在鼓里哩!”枪手摇摇头。

5

枪手拨通飞黄的手机:“喂,飞黄吗?”
飞黄答:“是我,你是谁呀?”
枪手以为飞黄明知故问:“你小子装傻呀,我的号码你不记得?”
飞黄听出了枪手的声音:“我正在工地上忙着呐,没看来电显示。”
枪手问:“我听得到你旁边的机器声,真热闹啊!能出来喝酒吗?”
“没空哩!”飞黄答。
枪手停了停,说:“下班之后呢?”
电话里静了一会,传来不冷不热的声音:“谢谢,等忙完了这一阵我请你吧!”
枪手想当面跟飞黄谈谈,没料到飞黄婉言拒绝了。看来它还真的怀疑那封信是自己写的,这事不说清楚只怕要背黑锅哩!
飞黄在工地转了一趟,回到办公室起草贷款报告。500万用得差不多了,工程资金还有300万的缺口。飞黄计划用大王别墅作抵押,贷款解决资金不足问题。
报告刚开了个头,枪手闯了进来。
“你……?”飞黄看着枪手,不知说什么好。
“没想到我会来是吧?”枪手冷着脸。
“我……正在起草报告。”飞黄捏着笔。
“你的意思是让我出去?”枪手问。
“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会儿正忙……”
“你忙也好,闲也罢,我来了你得把什么事都放下来!”枪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飞黄只得放下笔:“你有什么指示请说吧!”
“你小子少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我枪手不喜欢阴阳怪气不也喜欢转弯抹角,今天来就是要把话挑明的,你真相信我会干那种事?”枪手逼视着飞黄。
飞黄装糊涂:“干什么事啊?”
枪手从沙发上跳起来:“你小子少在我面前装佯,你怀疑我写匿名信!”
“哦,就算是你写的我又能怎么样呢?”飞黄心里恨枪手,口里却平静地说。
枪手气得毛发竖起:“你它妈门缝里看人,把老子看扁了!我为什么要写那种缺德的信?我写那封狗屁信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我跟你和阿梦是有仇啊还是有冤?”
飞黄见枪手动了气,忙说:“有话说得清楚,不用激动。”
“我他妈能不激动吗?别人做了缺德事让你来背黑锅你怎么想?飞黄啊飞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没想到你把我当小人,我他妈好心没好报哇!”枪手痛心疾道地说。
飞黄心里动了一下,说:“不是我把你当小人,只是……只有你清楚我和阿梦的关系。”
“你以为只有我清楚?知道你俩关系的人多着哩,只不过不敢在你们面前捅穿罢了!”枪手嚷道。
“怎么可能呢?”飞黄不信。
“你小子别自作聪明!我告诉你,你陪阿梦上医院的事人家都知道!”枪手低声说。
“啊?!”飞黄一惊。
“你小子是个聪明人,我只提醒你一句,不要以为这都市只有你最精明!”枪手沉着脸。
飞黄身上冒着冷汗:“就算人家知道我和阿梦的关系,我们跟人家也没有什么利害冲突呀!”
“你小子是说就我跟你们有利害冲突是吧?我坦白地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作我的竞争对手,压根儿也没指望靠这个工程去捞什么政治资本!我要把你当竞争对手还会向上推你?我要指望在这儿捞政治资本还会辞职?你要明白,真正的利害冲突并不都是明摆着的。有时候你认为跟人家没有利害冲突,其实人家跟你的利害冲突大着哩。就拿这工程来说,人家会不知道你的用意你的目的?你得到的东西就是人家失去的东西,你上去了人家就下去了,这是不是利害冲突?”枪手毕竟在都市混了多年,看问题比飞黄深得多。
飞黄觉得枪手说的在理,心想自己的头脑还是太简单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自己挂帅修建大王别墅工程,委实太冒尖太出头了,人家焉能不嫉妒不对你下手?
“头儿,你今天亲自来,我很感动。”飞黄从办公桌下拎出一瓶酒,“从心里讲,我怎么也不相信你会写信告我和阿梦。我是你带出来的,你不会对我捅暗刀子的。我若做错了什么事,你打我骂我都是应该的……”飞黄的眼睛湿了,它把酒瓶打开,倒了满满两茶杯。“我敬你一杯酒,向你赔罪!”飞黄端起一杯酒递给枪手。
枪手接了酒,拍着飞黄的肩膀道:“是谁写的那封信,以后会水落石出的。是君子是小人,时间会验证的。我不要你赔什么罪,只要你把我当兄弟!”
飞黄含泪点点头,端起酒跟枪手碰了碰,一饮而尽。这些时它太孤独太压抑了,没有谁像枪手这样来推心置腹跟它交谈,也没有谁像枪手这样直率地对它进行点拨。
飞黄又倒了两杯酒:“头儿,阿梦不知到哪儿去了,我真担心它……”
“它会回来的。”枪手安慰飞黄。
“你不知道,我伤害了它……”飞黄说不下去了。
“你伤害了它?”枪手盯着飞黄。
“接到大王转来的匿名信后,我很怕,就提出暂时跟它分手……”
“我还以为阿梦是为了避嫌才离开工地的,原来是为这个!飞黄啊飞黄,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阿梦呢?你不懂女人,你不懂阿梦!”枪手摆着头说。
“我不懂?”飞黄茫然地望着枪手。
“女人要么不爱,爱就爱得很投入,爱就爱得很彻底。阿梦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它没有什么奢望,只希望和你在一起;在一起甘苦与共,风雨同舟,在一起相濡以沫,白头到老。你把它的希望打碎了,它还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呢?”枪手用兄长的目光注视着飞黄。
“我该怎么办呢?”飞黄求教于枪手。
“你应该把打碎的希望修复好,重新还给它!”枪手说。
“可我不知道它现在在哪儿呀!”
“阿梦不会一去不复返的,它的梦还在,它还要回来的。你耐心地等待吧,兄弟!”枪手端起酒。
飞黄喝了一口酒动情地说:“我恨不得这时候就去找它,哪怕是到天涯海角!”
枪手笑了:“孩子气又犯了!这工程你能丢掉不管么?你若半途而废,阿梦对你会更加失望的!”
“头儿,你说有些东西为什么失去了才觉得它挺珍贵呢?”飞黄睁着红红的眼睛问。
“那是因为你得到它的时候太容易了。”枪手意味深长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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