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来,每当看见延伸的铁轨,或者眼前浮现出铁轨的形象,我就会联想到一个人。他是我的文友,也是我的小兄弟,姓赵,名振江。他比我小14岁,却不幸英年早逝,于2010年9月永远告别了这个世界。我之所以由铁轨而联想到振江,并不是因为他生前在铁路上工作,而是因为他的为人处世,因为他的性格人品,因为他的生活态度以及理想追求。
我与振江的交往,缘于作品。他写诗歌、散文,又爱好摄影、美术,《荆楚风》发表了他的诗作之后我们才认识。他是一个很有才情也很讲义气的作者,只要杂志需要,他尽一切力量提供帮助。记得有一期杂志临近终校了封三还没找到合适的摄影作品,我让编辑找振江,他很快送来了几幅在古镇石牌拍的图片。我们选取了其中的一幅,振江又配了诗,发表后不少读者给予好评。还有一次杂志缺艺术理论方面的文章,振江知道后主动送来他在荆楚理工学院授美术课的讲稿。他很谦虚地对我说:“张老师,这稿子能用就用,不能用没有关系,杂志质量第一。”因为《荆楚风》是内刊,办刊经费紧张,绝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稿酬的。在没有任何报酬的前提下,振江那么热心支持杂志,不能不让人感动。振江像寒冬里的一盆炭火,总是给人以温暖。一位文友喝醉了酒,半夜迷途不知回家的方向。振江知道了立马从城内打的赶到掇刀,找到文友并将他送回家。还有一位文友因生理缺陷和情感挫折而产生厌世念头,振江利用休息时间买东西上门探望,尔后又经常发短信安慰鼓励。在文学圈内,振江关心人帮助人的故事不少,“好人振江”有口皆碑。
振江生于河南,身上有河南人的明显印记,如外表粗壮,性格爽直,急公好义等等。但他绝对不霸气,不鲁莽,更不粗俗。跟他交往越久,越会感觉到他的宽容、谦和、低调、细心、儒雅。跟人交流或是争论问题,他总是心平气和,以理服人,从不固执己见。我没见他跟谁红过脸,拍案而起、怒发冲冠这类词跟他不沾边。振江在荆门文坛算得上谦谦君子,亦有绅士风度。振江做人能做到这一步,我以为与他的艺术修养及人生追求有关。在荆门文艺界,极少有人像振江那样兴趣广泛,涉足多个艺术门类且成果丰硕。他的摄影作品和美术作品多次参加省市级展览并获奖,在圈内颇有名气。他的诗歌、散文独具特色,不少作品在报刊上发表并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在振江逝世一周年的时候,朋友们将他生前创作的诗歌散文结集出版。这部以“平行的铁轨”命名的作品集收入诗歌近300首,散文近20篇,共20多万字。捧着《平行的铁轨》,我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我指的当然不是书的厚度与重量,而是作品的品位与份量,是作者的心血与智慧。它是作者短暂人生历程的记录,它是作者在艺术世界求索前行的见证,它是作者生命价值的体现。我一直认为,人活着,不一定活得富有,但一定要活得充实;不一定活得显赫,但一定要活得自由。由《平行的铁轨》可以看出,振江是活得充实、自由的,因为他一直有自己的精神支撑,一直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
紧贴大地的胸膛,足迹延伸远方。铁轨看似远行,实际上仍在我们身旁……
(通联:市文学艺术研究所)
(摘自《都市假日》2012年9月9日22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