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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时间:2012-09-12 00:00     来源:     作者:魏颦    点击:

      没医保、没编制,拿着每月一千元的工资,自掏腰包给班级买电水壶;给家远的孩子买早餐,还坚持每月拿出100元,资助贫困生……她是最美女教师张丽莉,感动我的不是危急之时,奋力推开学生的一瞬,而是那些平凡中的点滴。当受资助家长哽咽地说,我没有什么能力帮忙,守在重症监护室外,只求心安,只有祝福。那个电视画面一直在脑海里留存。年过不惑之后,历经一些人和事,心日益艰硬,很难有什么能使之柔软湿润,但双腿截肢,骨盆粉碎性骨折的张丽莉 ,让我再一次体验到心堵得慌、眼胀得涩。

  张丽莉,严格地讲,不是教师,最多不过是一名临时工,与那些在各类事件中充当“职业替罪羊”的临时工是同一种身份。教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

  年幼时,教师与左邻右舍的村民一样,是稻田里普通的一株,相对多了一点威严和威信。有责任田,有菜园子,刚放下锄头,又捡起粉笔,大多数教师都是半边户,教书育人如同栽秧割谷等农活一般,是生活的必需,得小心侍候,稍有不慎,颗粒无收,就得改庭换面,另起炉灶,断了转正吃商品粮的念想,断了进城过电灯电话、楼上楼下生活的希翼。朴实真诚、言传身教、尽心尽责,是他们共同的特质,如今虽日渐稀少,仍流淌在许多偏远地区教师的血液中,当然知识并不丰富,死搬硬套是法宝,解惑能力有限,动不动就把你当成了自家的孩子揪耳朵、罚站、乱骂乱吼。翻阅唯一一张留存的小学毕业合影,许多容颜已模糊,但班主任上衣口袋插着两只钢笔、耳边夹着一根烟、卷着裤子、趿着拖鞋的形象,在三十五年之后的今天,依然鲜活,依然让人发出会心一笑。  

  初中时,到了父亲工作所在的乡镇,语文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满口稀奇的普通话,一手漂亮的粉笔字,耐心、敬业,常压不住阵,常被调皮的同学欺负。那是一个午后,同学们都在背诵文言文,摇头晃脑,恹恹欲睡,老师守在教室门口,等背会了的同学前去接受检查。十多分钟后,后排一个同学站起来,指着窗外说:“看,耍猴的”。待老师发现异常时,好多同学的心都飞出去了。老师涨红着脸,大声呵斥肇事者说:“我看你才像一个猴子,上蹿下跳的”。“我是猴子,你也是个母猴子”,不甘示弱的同学一句话,就让老师哭着跑出了教室,但没过三分钟,她又回来了,向那名同学道歉,劝说他好好学习,不要捣蛋,影响别人,脸上依然挂着笑。那一幕至今还在我的记忆里。那位女老师只教了我们一年,但让懵懂的我们知道了怎样联想,怎样发散性思考,体味到了语文的魅力和文字的技巧。那时,我是农村户口,希望考个中专,跳出龙门,吃商品粮,一心只在学习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调走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只依稀记得她姓郑,马尾辫后来成了披肩发,一激动就脸红,那种青春的颜色。如今想来,她也应该年过半百,桃李芬芳满天下了。

  高中进了重点,穿着补丁衣服到了城里,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群,总有一种畏惧。开学不久的一个晚自习,数学老师冷不丁地从后门进了教室,径直走到我座位旁,猛地用拳头敲打课桌,说:“拿来”,静悄悄地教室一片哗然。我惶恐地交出了一本武侠小说,“噗哧噗哧”的声音响起,那是撕书的声音。当晚一夜无眠,除了必要的检讨书,还有散落教室的纸屑,我得清扫。随后的两个月,每日两顿,节省的生活费给了校外的租书店,买了一套十多本的武侠小说,当然撕了的那本空缺。此后,数学成了我挥之不去的阴影,教室外老师的偷窥成了常态,高二我选择了文科。参加工作后,我成了一名记者,高中的那名数学老师就职于教育局,虽然多次谋面,显然他已忘记了那件小事,我不再叫他老师,只称他领导,对那所已是省重点的高中,也不敢恭维,虽然校园优美,人才辈出,我知道这很偏执,但无法控制自己的想法,如同石头缝里长出的小草,顽固。

  大学已是成年,老师不会手把手地教你,也不会脚跟脚地管你,教授还不叫兽,最多只是为了所谓成果,拉几个学生剪刀加浆糊弄一本书,后记还不忘感谢一下你。旁征博引、学术渊博的老师有,照本宣科、经常唱催眠曲的老师也有。不再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那种关系,感兴趣的课可听,不对胃口的人可以不理,一门课修完,名字和人挂不上号的学生,对老师来说,很正常。宽松的师生关系可以说是踏进社会前的最后一方净土。我在大学时组织了一个诗社,每学期都要举办一次系列主题讲座,收到邀请的授课老师一不讲条件,二敬业严谨。四年里,我没有能力请那些老师吃一顿饭,更甭提费用了,只是口中和心里一直念叨着感谢的话语。工作后,羞于表现,几乎没有与他们联系,但依然牵挂不断,如牵挂远方的亲人。

  工作后,因职业关系,与教育行业打交道不少。曾经参与过贫困山区教育行的系列采访报道,为那些甘于清贫、乐于奉献的人鼓与呼,一位教师因此民转公,成了省劳模、全国人大代表;曾经曝光过乱收费、乱办班、体罚学生等不良之风,发过教育欠教的感叹,受过因此下岗教师的威胁和被批评领导的埋怨;酒店里、牌桌上、公众场所,体味过教师或狡诈或诚实或木讷的性情,其作为芸芸众生之一,不过是路边必经的风景。不再是学生的身份,多了观察的视线,我认为:教师,本就只是一种职业,仅限于“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的字面意义,什么“红烛”“园丁”之类的比喻纯粹是一种乱伦,任何妖魔化或神圣化教师的都是一种偏见。

(摘自《都市假日》2012年9月9日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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