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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 词

时间:2012-06-26 00:00     来源:     作者:汤学锋    点击:

     

  以我的耳目所及,我断定人不可能长生不老,于是“我不想长生不老”。边品读《荆夫文集》(以下简称《文集》),边省思过去未来,我端出这份“证词”,怯怯的——也许“恰如其分”,也许“恰如分其”或“恰分其如”。

  最新宁夏版象山文丛收录的文字,凡十本,诗歌散文(随笔)小说,文体不一。书名如《骑马过桥东》《阳光照在左脸上》《洗浴过的工人阶级》等,酷得发潮,萌得发蒙。最简朴的《俗世徘徊》《任我南北》,也可以让人感觉到一爿心境、一股气势。独独这本《文集》,文体标识阙如,书名直白裸露。这情状,好比一次主题夜宴,一桌子西服唐装轻涂淡抹的,冷不丁一位仔裤T恤素面朝天,四平八稳,款款而至。拙极而雅,这素面的反倒抢了镜头夺了眼球。

  我写此文,出于一个报人对另一位报人的理解,理解可能有偏差。

  我写此文,出于一个普通记者对一位业内行尊的景慕,景慕拒绝献媚。

  无论从业资历,还是业界影响,荆夫都堪称一位彻底的报人。新闻格式是报人作文的常规套路。如果说《要敢于面对群众》《又到迎接检查时》等,归于正统的新闻话语,语言“高屋建瓴”,那么《累了的瘦漳河》《从井盖被盗看文明创建》《荆城“挖沟”何时休》等,摆事实—讲道理—提建议,则于细微处,着眼民生,关怀至深;《呼唤崇高》《贫穷有毒》《未知无限,人类不朽》《让思想飞》诸篇,则展示了一位资深报人作为公共知识分子的才情。新闻话语习惯于天然优先地占据道德高地,叙事说理有时流于急躁、肤浅,这大约是“普罗文学”的“设计性缺陷”。但操持新闻话语终究是新闻人的本分,“设计性缺陷”,能动性改良。选载于《文集》中的相关篇什,大多立论严肃,文字平和,少有文字刀客般的暴戾之气,繁复的思想缓流在温润的行间里。

  荆夫笔下不乏名人(《曹德旺,这个认“死理”的老头》)大论(《警惕啊,人们!——“9·11”事件三周年祭》《直面劫难——写在举国抗击“非典”之际》),洋洋洒洒,气势恢宏。荆夫心里更有凡夫小事。因为人小事小,所以篇幅也小,比如《“贩猪人”不洗脸》《夜半的哥排排坐》《街头擦鞋嫂》等。小则小矣,用情真切,虽是陌路偶遇,然着笔细腻。“当农民工在为城市的繁荣奋力打拼的时候,我们分明看到了他们渴望的眼神,正期待着能够得到平等和友善的对待。”“你莫说,在这样寂静的夜半,有声汽笛,也好。”“对待人生,等待,或许是一个永恒的课题。主动抗击命运值得钦敬,在力所能及地劳作中等待机遇,同样值得钦佩。”行间藏理,字里有情。——想起了茨威格的话:“我爱你,与你无关。”在《席少华》中,荆夫说:“孩子,或许你很顽劣,或许你一直被视为坏孩子,但我希望你时时记得那一次为一个集体赢得的荣光,以及你在这次荣光中得到的快乐!” 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中,鲁迅先生说:“自己背着因袭的重担,肩住了黑暗的闸门,放他们到宽阔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地度日,合理地做人。”   

  生活中,荆夫是个中规中矩的人,性情温而厚,恭且让,说话不刻薄,做事不取巧。这样的性情决定了其为文持论的温和。这种温和,不是随声附和人云亦云,不是无病呻吟有气无力。这种温和的持论,常常视角不二观点独到。“从‘温州现象’看荆门人”的一组言论,对于现实流弊,直面针砭不留情面,读之让人背脊发凉,“瞧,这个不留情面的荆夫”。片刻之后,反而身心轻松。好比经历了一次全身体检,检出了毛病反倒落心。《懒惰的荆门人?》持论更是客观冷峻。在反思国学反思传统反思国民性的大潮中,小城的文化精英们也在反思本土文化城市性格,“一日三省”当然是积极的,问题是凡事一边倒总难免由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妄自尊大不该,妄自菲薄也不是该秉持的态度。对于荆门,荆夫是宽容的,即便是对荆门的“餐桌文化”;对于荆门,荆夫是有担当的,他呼唤荆门人重塑文化品格,为了荆门城市文化的起飞;呼唤一批人死心塌地甚至是“一意孤行”地做打基础的工作。

  一个中规中矩的人也可以妙趣横生,荆夫的趣味文字,独具观点。《“桩歪”问题》叙述不疾不徐。“桩歪”还是“装歪”不重要,其意在弦外音自虚响:“‘桩歪’很正常,但要保持‘桩’不倒,却是要很深功力的!”《谈点别的》里还真谈了些正事,从文山会海到私作出版,从弃写游记到熄灯赏月,直至奥运话题,一杆笔跳跃腾挪,如泥丸落峻坂,一发不可收,时而逸气时而涩笔,紧慢适度,持重若轻。《方言进京有妙趣》《麻将中的联想》,“有说有笑”,笑中说理,思忖之余,不禁莞尔。真是“日不得白哒”。

  乡愁是荆夫挥之不去的情结,纠根缠藤于他的意识深处。余光中说:“离乡背井,是地理的乡愁;怅顾汉唐,是历史的乡愁;清明端午,是文化的乡愁。”这样的感悟,无疑源自乡愁诗人岛礁处境和浮萍经历。其实,一切乡愁都源于伤逝,母亲走了,童年没了,过去的都过去了。对亲人旧物逝去的伤感,时光愈是渐离,感觉愈是强烈。“虽然流行的时尚令人眼花缭乱,但本真和天然始终是人们崇尚的美的范畴。”“我知道,小电磨磨出的豆腐,是断不会有那种纯正的清香的。但,我的拐磨恐怕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证词》是《文集》的最后一篇,也是最“亮堂”的文字。“天上的星星很亮,我心中的星星也亮堂了。”“我不需要苦苦期待别人的证词,我再不希望得到‘好孩子’的名号。”太多的逝去,“hold不住”,伤不起,因为“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与我有关。”(鲁迅)长辫子,今安在?石磨哪儿去了?哪里能听到母亲的“证词”?问天,问地,问自己——俱往矣。“我存在着,我在生活,我开始觉得自己更切实了(鲁迅)。”    

  荆夫先生的性情,决定他通常以欠激烈的笔调写作欠激烈的文章,文平而势缓,却少有酸气、俗气,没有火气、戾气。除了《证词》,《文集》中篇什均系“见报稿件”,限于报纸版面(性质),有些话题没(不)能说得更加透彻(敞亮);报纸到底是大众媒体,见报文字难免语直意浅;党报毕竟不是文学类专业报纸,有些叙述由于支离含蓄而至气势不畅。这,大约是《文集》作为“文学票友”(不是“票友文学”)的一个特点。

  2012欧洲杯足球赛刚刚启幕,荆夫也是有足球情结的(《“拿捏”最是要功夫》《“桩歪”问题》中不断有足球的叙述)。行笔于此,我想起了前南斯拉夫天才球员、“巴尔干马拉多纳”斯托伊科维奇,1998年7月,法国世界杯的最后一天,这位“最后的球员”说:“我是被诅咒的人,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人比我更倒霉,幸运女神从来不肯光顾……”

  2012年5月,《荆夫文集》出版,荆夫尚顶着“总编辑”的头衔,即将履新的他说:“我是幸运的,上天对我不薄,我要感恩,感谢生命里的关联人……”

  本文收官之时,荆夫先生已经调离报社,挥别了那张他牵挂了几十年劳神了半辈子的新闻纸。挥手之间,思绪万千——怅惘?悲催?失落?解脱?也许,也许没有也许。白居易“自别钱塘山水后,不多饮酒懒吟诗。”我送先生两句:钱塘山水终有别,小饮微醺常吟诗——祝福先生。

  ——《荆夫文集》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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