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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抚摸让我如此激动

时间:2006-02-26 00:00     来源:     作者:全雪莲    点击:

我曾经说过:当你站成一棵坚定的树时,我知道,此生我已不容更改。

是的,文学在我心里就是一棵树、一棵好大的树。在酷暑夏日给我庇荫,在凄冷冬天为我御寒。从十九岁发表第一篇文章起,我就站在这棵树下仰望或者倾听。那时我发浓如丝、睛若点漆,宛如风中的一朵清莲啊,新鲜而美丽。

写诗、写散文,也写小说。有退稿、有发表,也有获奖。缪斯女神眷顾,二十四岁那年上海人民出版社要出一套丛书,主编因编发过我稿子遂来函鼓励,并多次敦促我,希望我整理完成书稿。那时出书既拿稿费又不管发行,还能很快走红名满天下,可不知怎么我就是不肯下定决心,而至一拖再拖最终没有交出书稿。

大把的青春挥霍一空,只留下几行去向不明的情诗。

红尘俗世里挣扎,敏感的心灵总有许多要说的话。可话说得太真了别人都不懂,就像别人说的我也不懂一样,所以多数时候我都保持沉默。没有人会听见喧闹中孤独的叹息,也没有人会看见黑夜里悲哀的泪水。绯闻后面的真相、道貌岸然下的猥琐,我都了解。洞悉得太深、分裂得愈重。每日我就在这深重的洞悉与分裂中而痛苦异常。

我总是喜欢自言自语或者胡言乱语。每当此时,文字就会挺身而出,成为我的依赖,它承载我的思想和那些要说而未说出来的真实话语。终于,我还是选择了笔与纸的对话,这个过程虽然也难免艰涩,但毕竟它们已彼此稔熟,所以,沟通就变得容易而顺畅。

文学在我,实际成了一种消极的抵抗和无谓的逃避。现实与理想悖离得太远,精神的家园就愈加繁茂和芜杂。一个拥有丰富精神家园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生活中也常常是有着太多缺憾的人。谁都不能否认生活的无情与人类的异化。

我渴望千百种美好的生活,却也不愿失了赤子之心。

就这样,十几年间断断续续,先是用笔、后是电脑、再是笔记本,还真是写作和发表了一些汉字。如以体裁记,有诗歌、散文、杂文、小说等;以题材记,有爱情都市类、商界金融类,也有农村农业方面。应该说,比较全面地反映了我对生活的一点观察与思考。

于是,几年前就又有朋友劝我说出集子吧,写得也不算少了。

殊不知,我是一个敬惜字纸的人,出书在我一直是很神圣的事,我得自己对自己负责。况且对于自费出书,我始终持排斥态度。我说,坚守了这么些年,应该还是有必要进行最后的抵抗。我打了一个也许是很不恰当的比方,我说,出书在我就好比是演员演戏,明明是实力派演员,一心一意走演技的路子,耐心等待一个适合自己的角色就行了,何必要去演三级片靠脱成名哩。朋友说,嘿――你怎么回事,演三级片怎么了?舒淇叶子湄她们现在不是很好吗?舒淇现在片约不断,演不演还看她愿不愿意呢。至于人家叶子湄豪宅别墅住着,心里坦然得很。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

想想也是,朋友确实言之有理,但我的接受与消化还是经历了一个较为漫长的过程。终于在2002年我做出了决定,我打电话告诉朋友说,我准备“脱”了。及至22万字的中短篇小说集《无话可说》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时,市文联、市评论家协会、市作家协会联合举办了小说集作品研讨会,市里各媒体都发了消息,市党委机关报还辟专版刊登了有关研讨会情况。与此同时,纸质媒体和网络论坛相继出现了关于我作品的评论文章。翌年,23万字的散文随笔集《一个人的街道》又由作家出版社出版。更重要的是同年初,我加入了湖北省作家协会,成为了一名省作协会员。

按说我应该以此为起点,加倍努力地写作才不辱荣誉。可是上网、打牌、聊天,充斥了我的业余时间。虽然觉得自己养尊处优过着富家少奶奶般的日子,却只说不清为了什么,心疲惫而慵懒,生命似乎毫无意义,感觉如风化了的老树,没有水分没有新鲜,一切毫无激情。

我知道,写作一直是我挥之不去的梦啊。这么多年来,无论工作和生活发生怎样地变化,这个梦始终不曾更改。我说过也许我永远都只是一个文学爱好者,也许我永远成不了大家,但梦一定要继续做下去。尤其是我,如果没有了梦,我的生活就没有了方向没有了意义。文学于我是一种精神、一种不死的精神,在我虚弱时,支撑我活下来,并努力地活好!

我却在现实的混沌里迷茫,消沉、颓废、浑浑噩噩,成了我生活的主色调。

醒悟是从华东之旅就开始了的,省作家采风团成员朱光辉、王作林、方良聘、刘丽君,他们不比我年轻,但他们对文学的挚爱让我肃然起敬;阎刚、陈敬黎、陈金鹏,他们比我大不了多少,但他们却有着丰厚的成果;还有全国第八届少数民族文学创作“骏马奖”获得者邓斌先生;等等。他们分明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写作啊,他们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深深震撼着我。走进南京市作协、浙江省作协,还有上海市作协,赵本夫、叶兆言、储福金、王旭烽、盛子潮、赵丽宏、肖元敏……与大家对话交流——以一个作家的身份,我感觉自己受到一次前所未有的冲击。像一个离散的孤儿,只因与母亲隔离得太久,心灵就异常渴望着抚摸与拥抱。而这震撼与冲击就是一次文学的温情抚摸,令我如此激动而颤栗!

面对着英俊潇洒的梁必文主席和温文尔雅的高晓晖主任,还有高贵典雅的钱道波女士,我能够说出的只有“感谢”两个字!感谢省作协组织这次湖北作家采风活动,使我重新站在文学之树下,享受着温婉的吹拂。

打开文档敲击键盘,一股快感奔涌而来——那久违了的、自指尖散发出的快感,令我心荡神弛。大梦初觉,我不禁泫然而涕:我愿意沉浸在这一种抚摸里,做文学不弃不离的恋人。

尽管我已头发稀疏、眼睛近视。但是,有了文学的滋养,我相信我会重新焕发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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