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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情饮水饱

时间:2013-01-22 00:00     来源:     作者:彭永锋    点击:

     

  女儿连续几天回家比较迟,较正常的回家时间迟了至少半小时。朋友工作比较忙,起初没有在意,几天后忍不住问女儿,是不是在学校作业没完成,被老师留下来了?女儿摇摇头,继续埋头作业。是不是环城车误点了?女儿依然摇头。那是为什么呢?朋友心里纳闷了,女儿一向比较乖巧,没有上网吧的习惯,也不喜欢跟同学这里那里疯跑,学习成绩虽然不拔尖,但也算中等,不至于因为学习不好被老师留校。朋友决定自己探个究竟,她知道依女儿的性格,不想说的事情是不会说的。

  放学时间,朋友请假到了校门口附近。一位双腿残疾的乞讨老人瘫坐在路边,衣履褴褛,脏兮兮,路人皆掩面而过,少有人驻足关心。朋友心底善良,停下脚步,掏出钱包打算给点零钱,想了想,拿出一张五十的钞票放在只有三两个硬币的破碗里。之后朋友躲在一旁的服装店里,等待女儿出校门。

  十岁的女儿一蹦一跳从学校出来。很多孩子都聚集在路边小吃摊上买东西吃,女儿径直来到乞讨者身边,从书包里翻出一枚硬币蹲下身,放在破碗里。看到这一幕,朋友心里顿时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视线开始模糊。

  女儿消失在人群中,她不紧不慢地跟上去。女儿这是要走回去呢。该跟上去打破女儿这个小秘密和女儿打车回去,还是让女儿继续走回家,留住这个小秘密?从学校到家里,至少也有三公里,从来没有独自走这么远的路程,女儿为了一个乞讨者,可以勇敢地一个人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走回家,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耐力啊。朋友决定给女儿一个自己的空间,不去打破她的小秘密。

  看着女儿走进楼梯,朋友折返到街上,买了女儿最喜欢吃的糕点。回到家里,女儿看到糕点,非常高兴,搂着朋友的脖子说,妈妈真好。是啊,妈妈对你好,你最幸福。你想吃什么妈妈都会给你买,可是还有很多人想吃饱肚子都不行。说到这里,女儿高兴的情绪一下黯淡下来,她把糕点小心地包好,装进书包说我明天带到学校去吃。朋友知道学校不允许学生带零食到学校,女儿一定是要带给那个乞讨人。朋友说,你吃吧,明天我再给你买了送到学校去。女儿摇摇头写作业去了。

  次日,朋友给了女儿十元钱,平常都是给两元的乘车费。女儿说不用那么多。朋友说,没零钱了,用不完你带回来。

  上班时朋友想,女儿这样走回家不是办法,危险,还耽误回家写作业的时间。她联系了在民政部门工作的同学,把那个乞讨者进行了妥善安置。

  放学时,她站在乞讨者的位置等女儿,女儿拿着昨天的糕点走过来,见到朋友,有些惊讶,妈妈,你怎么来了?妈妈来接你回家啊!糕点怎么没吃完?女儿沉默了一会说,这里有个爷爷很可怜,这几天都在这里,今天怎么不见了?朋友撒谎说,我刚来的时候,看到福利院的人把他接走了。女儿有些失落。朋友说,你要是以后想看他,妈妈可以陪你到福利院。女儿有些高兴,又有些意外,好呀,好呀。

  朋友把这个故事讲给我听,让我十分感动,朋友还补充了一个细节,女儿第一次给钱后,忘了兜里没钱了,上了环城车一摸口袋,发现没钱,又下了车。

  多好的孩子,多好的母亲。其实我想,每一个人的心底都是善良的,每一个孩子的心底都是一张白纸,每一个父母都是孩子那张纸上的色彩。孩子那张纸上绘下什么样的色彩,取决于做父母的我们。一块钱的路程,很近,也很远。生活越来越富裕,空间的距离在拉近,心与心的距离却在拉远,特别是我们这些成年人与路边那些乞讨者的距离,还不如没有一块钱路费回家的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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