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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在黄昏，在郊外。我说阿劼，你应该开朗些，为四年的大学生活开个好头，会生活的人注重将来，况且，套用俗话，天涯何处无芳草呢？阿劼很坚定地拢了拢头发，阿劼的头发很有个性，一致性向后拢，从这头发里我们似乎可以依稀看到他优裕家庭生活的侧影。他拢头发让我觉得他是在拢自己的心思，就像鸟儿振翅前梳理羽翎。是啊！我曾经想努力地忘记她，可就是不能。你知道入骨入髓是什么滋味？我也不知道为何这么难以释怀。我他妈的仿佛得了臆想症，也天生就他妈的是一个情种。阿劼言毕，希冀般地将眼光投向我，瞅了我个囫囵，仿佛我是他的救命稻草，可以力挽狂涛巨斓。他显得很激动。我安慰他说，曾经美丽过，曾经痛过，这就是一种收获，一切重新开始吧！也许更美好的生活在等待你，你不是很爱跳舞吗？我从不涉足舞场，只要你开心，我陪你去航天俱乐部过把瘾怎么样？那敢情是太好了！阿劼愉快地答应了并眉飞色舞起来。遥远的江水在黄昏的笼罩下泛着粼粼的寒光。阿劼走着，我感觉到他的步伐仿佛都不是一种正常的行走，竟然有些像舞步了。

黄昏沉寂，夜幕笼罩下来，街上的霓虹灯次第闪亮起来，悠闲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远处航天俱乐部屋顶一个大红的“舞”字明明灭灭，仿佛紧搂着一对舞伴在翩翩起舞，它的每一笔画都宛如是临摹舞动时的人的形体，“舞”字下方的那一竖分明是踮起的一只脚尖独立，老远就让人感受到它的特殊存在。立体音响的效果很鲜明，错杂地向远方传递。我们朝俱乐部漫走。路边的树荫里，一个艳妆浓抹的女子朝我们搔首弄姿，嗲气地道一声，嗨！两位帅哥，去蹦迪啊！要陪护吗？她蓬着一头“玉米须”，扭动着腰肢，向我们拢过来，寒意袭人的天气里，她也就穿着套单薄的套裙，即使是在这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我们也能明显地感受到她那猩红的嘴唇，正向我们发散一种妖媚的气息。果然，她去拽阿劼。阿劼不为所动，头也不回，顾自朝前走。两位帅哥，不赏光啊？那女子又扭捏起来，并向我们抛过一个响亮的飞吻。阿劼说这种城市流莺在他们那里见得多了。

阿劼舞得确实不错，让我亲睹了他舞场的风采。舞池里，他换了个人儿，我终于见到了愉快的阿劼。明明灭灭的灯光下，他在灯光里摇来晃去，仿佛内心有春风在鼓荡，又仿佛是在如临春风，如沐春雨。他神采飞扬，激情迸射，沉醉且忘情。一曲快三曲终，吉特巴的乐声响起，他再度忘情，他的舞步在灯光里闪烁，十分谐调一致，仿佛那是灵魂的舞蹈，物我两忘，一切私欲、杂念乃至整个身躯均超脱世外。我不禁联想，舞场一原本是个忘忧的地方，暗自感叹人类为什么创造舞并且酷爱舞，舞场竟然又是这么一个魔幻的地方，它让人摒弃一切欲念，却又让人萌生一切欲念。在我冲撞的意识里，我甚至认为舞场竟然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也是欲望最强烈的地方。我不知是否有了人类就开始了舞或是舞蹈，舞应该与人类同步，自上帝创造了亚当与夏娃，就应该开始有舞。舞是人类一切优美动作的精髓，舞是一种无声的语言，是一种凝固的音乐，人类的形体只能通过舞或是舞蹈来展现。这样，我想起了我们人类的先祖，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父系氏族或者母系氏族时期，他们因生存需要的追逐、劳作，简单的肢体传情达意也许就是我们祖先最为原始的舞蹈……蜷缩于一隅，看着红男绿女们在舞池里游走、颤动，我甚至觉得自己是如此萎琐，是男人就应该会舞！我竟然连舞都不会。一位小姐很优雅地相邀，我涨得脸通红，道声谢谢便赶紧逃离。

在俱乐部大门外，我回味阿劼，除了不尽人意的个头，他的舞姿是绝顶优美的，不管是快三慢四，还是吉特巴、拉丁舞、伦巴、探戈，至少在这个商业性的舞池里。而我呢？一米八的个头，肯定是天生跳舞的好身板，连最简单易学的慢四都不会，比起阿劼，真是自惭形秽。但我的这副好身板肯定是阿劼所企望的，黄昏的郊外，他注视我时眼里掠过的不易捉摸的那一丝惊异肯定也有企望的成份。 有了舞场的一些真切感受后，我开始学舞，自然是在阿劼的指导下，呆在图书馆的时间也自然少了些。而我的舞步十分拙劣，以至让人觉得那不是在跳舞而是在做什么体操，常招人讪笑。我发誓不再涉足舞场。我认为，我不会舞，除了个人兴趣爱好不同外，这也有城市的差异，说到底就是城市文化的差异。阿劼说，他所栖身的城市人人爱舞，乃至中学生都如此，他说那种快节奏的舞动能使他从肢体的流动里和快速的节奏里感受一种难以压抑的情绪的释放，那种欢快和热烈足以让他忘情并消融自我，舞着舞着我竟感觉到自己就是一位王子，有一种欲我所欲的虚幻妙境，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似乎被把玩在掌股之间。我惊奇于阿劼的体验，我认为他的体验应该是真实的，却有着一种无拘束、无羁绊的人性释放，简而言之，他的体验包括了女人和性！他说音乐是伟大的，我可以说舞同样也是伟大的。而世界之最伟大者乃是女人，没有女人就没有人类，也就自然没有了人类的一切。女人是世界一切精气吸纳聚合而成，她是世界物质最崇高最精美的体现，她的美仑美奂胜过了一切。当然她也是世间一切的主宰，甚至包括和平与战争。一个女人能够缔造和平，同样也能诱发一场战争。而所谓的女人就是祸水，只能是一种责任推诿的妒恨，世界一切美好的东西都可以用“女人”二字来取代，比如，这幅画很漂亮，我们可以说，这幅画很女人；风景很好，我们可以说风景很女人，而这道菜味道很绝，我们就可以说这道菜味道很女人。我认为，阿劼的想象大胆而奇特，甚至，我认为他具备了成为一个浪漫主义作家所潜在的素质，而我清楚地认识到，阿劼仿佛不再是那个耽于幻想的单纯的阿劼，他的思想深刻起来。自然地，我想到了他的故事主人岑，如果，只能是如果，如果是以如此的思想来看待岑．并在岑面前来一段如此关于女人的大胆独白，可以想象岑不是掩面逃离，就是会抬手掴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我想，再含蓄的女孩子都不会无动于衷。我暗下决心精舞，我并不是想领受阿劼一样的体验，可是．有时一迈开舞步便颠三倒四乱了分寸，说直白一点，我甚至有些怕羞，有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就像第一次不习惯去大众浴池裸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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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劼终于从往事的阴霾里走了出来。他突然间有了虎虎生气。当然，开始我并不清楚个中原委，室兄们说，阿劼正与一个八六级英语系的女孩子打得火热。铮兄甚至绘声绘色地描绘了偶见阿劼的经过，那天晚上，他回来得很晚，当他走过铁路文化宫的时候，隔着一堵玻璃墙，他发现了暗淡的咖啡室里竟然坐着阿劼以及另外－个女孩。那间咖啡室命名为“情人轩”，男男女女来到这里，有些话是心照不宣的。难怪这几晚他总是很神秘，归宿也很晚。但我仍然认定他只是去了舞场。也是简单地理解他是很礼节性与一个女孩子相处。

过了一些日子。阿劼郑重其事告诉我他遇见了一个酷似岑的女孩。我开始诧异地相信，他们所说的一切让人不容质疑，阿劼似乎注定地就不曾挣脱过那张网。他说，世界也大，世界也小，我也难以相信自己会再度遇见这么一个女孩，一个酷似岑的女孩，我有一种感觉，梦的远方就出现在眼前，岑又出现在我身边，这可是上天给我的一份厚爱？

我有些怒其不争，怎么刚摆脱往事，就又寻找新的烦恼呢。我这样来理解爱情，甜蜜的爱情也伴随着烦恼、困惑、优伤。

他说这个酷似岑的女孩名叫洁，是八六级英语系的。自然，出于一种需要，我想了解、认识这个叫洁的女孩。我甚至认为，这是我的一种责任，并且阿劼说，见到了洁，你就仿佛见到了岑．只是岑含蓄一些，而洁外向一些，要是在同一个环境里，会让人误解他们是一对孪生姐妹。

阿劼是在舞场上认识的洁。洁爱舞，却不熟练。而阿劼的风采最集中的体现也是在舞场上。她对阿劼的舞十分倾慕，常热情地向阿劼讨教舞的基本技法，自然也成了阿劼最好的舞伴，每逢校内舞会，总能在舞场上找到他们的身影。由于阿劼的蛊惑，我不那么拒绝舞了。每次步人舞场，我总是屏住呼吸，像潜水员滑人深水一般步入舞池。人有时的感觉就是那么奇妙，当你真正沉下心来决心做好某一件事的时候，就不会去注意别人的目光了，甚至就旁若无人了．自然，你的动作也就随意起来，一随意，也就如抹了什么润滑剂一般，圆润自如，急缓有致，你也就渐入佳境了。

阿劼更迷恋舞场。应了中国的一句古话，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他更讲究起来，晚饭后，总得漱口刷牙，总得将皮鞋擦得锃亮，领带整了又整，唯恐形象方面有什么闪失。后来，他竟是直言不讳理直气壮地对我说，他爱上了和他伴舞的洁，可怜他这一米七不足的个头，要是有我的魁梧身材，他说，洁十有八九要随着他了。阿劼奉劝我，耿兄，凭你的身材和才情，你一定会很快找到你的梦幻佳人。多好的时光啊！难道你就准备这样一人度过大学四年时光吗？如果这样，那是对青春的延误与浪费，不是说只争朝夕吗？大学生更应该只争朝夕，不然的话，四年大学．你的情感一片空白，乃至一片荒芜。我觉得珍惜生命首先从珍惜青春开始，大作家的激情都是靠好女人来滋润的，你只会在诗歌里去描绘，吟诵，去向往什么梦幻佳人，这仅仅只是南柯一梦，你不清楚．学校里出双入对，有些老生甚至在校外过起了半公开的准夫妻生活。

我感谢阿劼的坦率，但对他的每一番所谓肺腑之言我不敢苟同，虽然我也向往爱情，仿佛是出于一种挚友的特别关爱．我更关心阿劼，很明白，阿劼爱上了一个酷似岑的女孩子，而且很轻易地。我不知道这种颇似嫁接的爱情于阿劼究竟是福是祸，也许是优裕的家庭让他从小就滋生了一种刚愎自用的心理吧！阿劼考虑问题过于简单，主观性方面居多。

阿劼爱得执着，在宿舍里，他不改往日的轻松，我知道阿劼在故作这种伪饰的轻松．相反，他的执着让我有一种哀怜的感觉，人间最恨是情痴。阿劼对我说，他很幸福，爱上了一个人是幸福的，而后来是如何也掩饰不了他的心事了，爱是幸福，也是渴望，他再也不能满足于和洁伴舞了。女人总是叫你联想到某一类对你具有诱惑力的水果，你知道吗？阿劼曾经这样说过。

不知怎么，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当然这种感觉不能与嫉妒联系在一起，设想阿劼的爱情是一厢情愿．联想阿劼那次大谈跳舞体验的那番话，面对一个知情或不知情的女孩子，阿劼张开的是一张自结的网。一产生这样的想法，我又很自责，仿佛原本我就没把阿劼当自己的兄弟，不觉又有些汗颜。

阿劼求计于我，把我当作他的高参。我的第一句话是洁对你的感觉怎样，阿劼说，真的说来又没有什么十足的东西能证明她对我有意，也许真的是落花有情而流水无意，但阿劼信誓旦旦地说，不管怎样．我要去搏击，要去追求，即使一无所获，即使头破血流。阿劼还给我讲起，那个早春，那次在郊外，他牵着岑的小手，他很懊悔，他没有去吻她，哪怕只是额角，也许，她不会拒绝。他说，有些遗憾是很美丽的，你写诗，老诗人苏金伞你一定知道，苏金伞年事已高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面对病榻前的朋友．他的眼睛似有烈焰在跳跃，他说他的这一生有一件憾事，说在他二十岁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相约到郊外，那一天艳阳高照，春风和面，两个年轻人的心在飘荡，穿梭于阡陌间，两颗炽热的心紧紧相随，世间一片灿烂。而那一次，她躺倒在他的臂弯里，他竟然没有去吻她，老诗人的眼睛奇异地闪亮起来，说这是他一生最感遗憾的事情，他担心辜负了人家女孩子的心。

我开始明白阿劼的决心，而且内劲十足。我不免为阿劼有些担心，我为他没有把握担心，其实在讲述关于和岑的一段往事时，我甚而想问他一句，你能否肯定对方也对你有意。你就不能多想想她的宽容与顺从，有些事情不一定就非要和爱情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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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大学生活就这样轻易地从我们脚下飘走了。我们逐渐适应了“水塔一号”的生活，宿舍内常充盈着一种欢乐喜庆的气氛，大家彼此都是朋友．是啊！我们来自四面八方，没有缘不会聚在一起，更不会聚到一个宿舍内。新学期来临了。这是一个周末的晚上，也是水塔一号自人学以来最为热闹的晚上，你一言，我一语，其乐融融，开初的不屑和落难之感顿作轻云。生活原本也就如此，知足者常乐嘛！只争朝夕，否则，人生最宝贵的年华便在这患得患失间流逝了。

大家摆上备好的酒菜，满满的一桌子。那种诱人的浓香充满了整个宿舍．猜拳行令，开怀畅饮，个个心旌摇荡，心醉神迷，啤酒喷洒得满座都是，乃至满身都是，大家全然不顾，悠哉，乐哉！乐得逍遥，悠得自在。不知谁提议，我们评个酒圣吧，谁的酒量最大，我们都选他。

这样吧，这一夜，我们谁也不许睡觉，必须每人讲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最好是带荤，看谁的故事最精彩，好不好？一位仁兄提议。

这一提议仿佛触动了大家的神经，得到大家的赞许。精彩，刺激，开胃，有人吼叫。

由寝室长开始吧，总得有个头绪，有谁提议。

铮兄发话，我是室长，由我开始吧！我的这个故事道听途说。一个饱嗝之后，他继续说，既然是道听途说，也就只能作为饵料，算是抛砖引玉吧！有这么一个村子，时间好像还是解放前的时候，好像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庄户，男的被抓壮丁，女的在家带孩子，家里好像养着一只大黄狗，待到一日，男主人回到家来，好像是瞅机会与女主人亲热的时候，而这黄狗却“嗖”地窜上去嘶咬男主人，你们猜这是怎的了？原来，黄狗与女主人日久生情，有了醋意。

铮兄话刚落，有人开腔了，你他妈尽这个好像，那个好像，你他妈好像在践踏、歪曲人性，这个故事邪，谁再接啊！

阿劼开始讲述，他说，我的故事名曰《一碗黄花菜》：从前，一秀才，一僧人，一农妇同时下榻一客栈，时间已到傍晚进餐时分，而客栈里已没有什么吃食，只剩有一碗黄花菜，三人均饥肠辘辘，而三人又各不相让，正争论不休时，聪明的秀才倒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我们吟诗作对。僧人道，以甚为题？秀才指着小店前的和增桥说，我们就以“和增桥”为题，谁诗吟得好，黄花菜当然就该谁了。秀才摇头晃脑吟哦一首：有口也是和，无口也是和，去掉和边口．添斗便是科，科举人人爱，文房四宝随身带．有朝一日登金榜．归我老爷吃这碗黄花菜。僧人也不示弱，声飞色舞道：有土也是增，无土也是曾，去掉增边土，添人便是僧，僧侣人人爱，木鱼叮当随身带，有朝一日登天梯，随我佛爷吃这碗花黄菜。农妇胸有成竹，慢条斯理道：有木也是桥，无木也是乔，去掉桥边木，添女便是娇，娇女人人爱，两乳随身带，有朝一日出闺阁，生下一双胎，大的叫和尚，小的叫秀才，该我老娘来吃这碗黄花菜。和尚秀才听完话面面相觑．哑然失笑，只好将黄花菜让给了老妇。

讲故事者津津乐道，听故事者开怀大笑。“喷泉一号”又

在作业，这室友总爱酗酒，醉了之后，必吐无疑。有一次，他醉后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污物也就汩汩外冒，结合宿舍的称谓，大家送了他这么个不雅的称号。

该轮到我了，一室友说，我讲什么呢？我没有什么离奇带荤的故事，于是有人叫嚷，就讲讲你生活中一件最隐秘的事情，就当作是灵魂的坦露吧！我就讲我的亲身经历吧！暑假时，我到了我女友生活的那座小城．在公共汽车上，我和女友碰见了她先前的那位男友，那个男孩子对我女友情深意挚，他只是考上了一所本地的中专学校．你们猜，他怎么着？那还用猜，那男孩子肯定是一拳上来，在你脸上开了油酱铺对不？有人接。众人乐而开怀。那男孩睥睨了我一眼，铁铮铮地质问了她一句，你为什么背信弃义，说罢抬手打了我女友一个耳刮子，我女友嘤嘤而泣。我理解那男孩子，被人遗弃的滋味总不好受，我认为他又是一个很自尊的男孩子，下车时，他扔下一句话掷地有声：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唉！要不是我们已走到今天，要是我早知道有这么一个深爱她的男孩子，也许，我不会掠人之美。

一会儿沉默，许是大家同情那男孩的遭遇。在情场上看来你还很有一手．能不能介绍介绍经验，权且作为交流，有人建议。说经验嘛！也谈不上什么经验。有一点，要俘获女孩子的芳心，首先要让她觉得你在有意识地接近她，当她有了这种的意识之后，再保持庄重与距离，等待信息反馈，看她对你有无好感．你不可追得太紧，譬如在山间，你去追一头小鹿，你追得猛，它跑得快，当你停下来的时候，它也会停下来回转头去瞅你，这是迫女孩子的真经，即所谓欲擒故纵。

阿劼对刚才的此番话颇有感触，看来不可把女孩子逼得太紧。阿劼说，这么一个暑假，他觉得过得很漫长，他希望早日开学，能早日见到洁，他还说，暑假期间，同学们都到高中班主任家里聚会，他没能去．说他要是见了岑，那样会很尴尬。

这一夜，是最为开怀也最乌烟瘴气的一个晚上。录音机里那抒情的歌声仍在小声地发散、飘逸，熨着我们体内被酒精与青春荷尔蒙所燃烧的激情：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不知是谁合着歌曲的节拍轻轻地哼着。大家都无法入眠。深夜月光散落进来，床架的吱吱声表明我们的浮躁与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