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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论语与算盘》说开去

时间:2012-09-04 00:00     来源:     作者:陈坚    点击:

      《论语与算盘》,是日本近代实业家涩泽荣写的一本书。涩泽荣曾将德川家康训言《神君遗训》对比《论语》,发现其中诸多语句皆来源于后者。他在《论语与算盘》中说:“《论语》代表仁义、伦理和道德,而算盘则是精打细算、斤斤计较的‘利’的象征。把《论语》同算盘相提并论,似乎不伦不类,风牛马不相及。但我始终认为,算盘要靠《论语》来拨动;同时,《论语》也要靠算盘才能从事真正的致富活动。”涩泽荣弃官经商并用一生的实践,从道德修养与物质财富的关系出发,解读人心社会与商业经营的和谐之道,颠覆了鄙视金钱的传统观念,创造性地提出“义利合一”、“士魂商才”的现代儒商的精神支柱和价值观。

  1988年,75位诺贝尔奖获得者在法国巴黎发表宣言:“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到2500年前去汲取孔子的智慧。”《论语》代表的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源头,也是儒家文化的根基;但在近代日本和中国的不同阐释和实践中,同一部《论语》却被阐释出了不同的“真理”或“实在意义”。

  日本对《论语》的阐释拉近了它与“算盘”的距离,而在近代中国语境的阐释中,却进一步扩大了《论语》与“算盘”的距离。涩泽荣认为,后儒对孔子学说误解最突出的是富贵观念和理财思想,他们错误地把其完全对立起来,因此他在其书中对孔子的财富观作了充分的论证。他对《论语》的分析表明,孔子并无鄙视富贵的观点,只是劝诫人们不要见利忘义,不要取不义之财。也就是《论语》所说的“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他认为,对孔子“义利观” 最严重的误解是把“利”与“义”完全对立起来。

  的确,我国的传统观念总把“义”与“利”对立起来,认为“君子固穷”、“为富不仁”,认为要“义”就必须舍“利”!这是后人对孔子的误读,其实孔子也是提倡人们去追求富贵的。例如,子曰:“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意思是:如果富贵合乎道义,哪怕是执鞭的差事,我也可以去做。如果不符合道义,那我就去做我喜欢做的事情了。由此可见,孔子不反对赚钱, 因为金钱不是万恶的,而是中性的。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关键是要做到“有道”,不能不择手段。然而,中国人总喜欢走极端。要不认为文化人就不应该有钱,要不认为“暴发户”就不应该有文化,以致形成“君子固穷”、“无商不奸”的偏见。当然,这与我们的历史文化等因素相关联,但也与现实社会呈现出的弊端密不可分。如今,确实有太多人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而做出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有一些学者专家也不甘寂寞,为了追求金钱而放弃精神追求,最终失去独立人格,失去自我。其原因就是没有处理好“义”与“利”的关系,只打自己的“算盘”,把《论语》丢在一边。有人说,现在社会之失序,道德之缺失,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笔者认为,最根本的原因仍然是没有处理好《论语》与算盘的关系。在现实生活中,人首先是一个自然人,那么就要衣食住行,精打细算是必须的。而人又是社会的人,所以必须要有“仁义礼智信”来约束,才能促进社会和谐。而在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很多人为了追求利益而忽视了道德。由此滋生出拜金主义,从而引起社会评价体系混乱,导致一切向钱看,一切以金钱为衡量标准。

  历史往往有相似之处。日本同样经历过资本主义初期商业道德败坏,所谓为富不仁、无商不奸的阶段,日本货也曾经是滥货的代名词。如今的中国,正处在涩泽荣曾经经历过的转型期,有些不法商人为了追逐利益,生产假冒伪劣商品,甚至不择手段,连最基本的良知都丧失了。鉴于这种情况,提高商人的道德水平,培养经商者的道德素质,就成了中国经济发展的当务之急。现在,国人开始重拾《论语》,但道德的重建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它可能需要一两代人甚至更多代人的努力。因此,现在重提《论语》与算盘的关系具有现实意义。每个人都应该处理好《论语》与算盘的关系,左手拿《论语》,右手拿算盘,从《论语》里学习处世之道,从算盘里体悟生财之道。

(摘自《荆门日报》2012年9月2日1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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