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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诗歌中呈现的是生活态度和内在品质——谢山诗集《万物开口对话》序言

时间:2024-10-13 09:59     来源:荆门日报     作者:韩少君    点击:

        对于老友谢山的诗歌,我是了解的。谢山是一个有着40余年诗歌写作历程的真正诗者,特别是在微信时代,我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他“从天而降”的美好诗篇。他内心充盈,善于俯身于日常,其思考的火石常在自我撞击中闪出一道道蓝光,也许短促,但能感到它的炽烈。我们曾讨论过一个话题:“思考大于写作”。对此,他是认同的。在现实中思辨,呈现出结实的生活态度和超拔的诗意品质,执意与万物开口对话,是谢山诗歌有别于其他作品的鲜明特征。
        诗集《万物开口对话》全部以组诗形式集结,旨在更为全面地反映诗人丰富多彩的精神世界,这在诗坛可谓独树一帜。
        作为一个社会实践者,谢山习惯在沉静中体察,让一些朴素的事物和平凡的生命发出应有的光芒,就像夜空中微茫而闪烁的星宿。《山林颂》这首长诗,围绕“万物和自然”这一主线,发忧思于笔端。诗人用尽细腻的描述,其实是在一次次叩问自己,试图从中获取唯一的、“体会得最为真切”的广博的生命交响。因此,诗人再次返回精神的原乡,怀念一条河流,“站在曾经的河流屋脊中央/深情叩拜”,并和“整个时空/一起感悟秋风的力量”(《风的力量》)。这个时候,我们甚至能感悟到,诗歌不再是一种把酒开怀、迎风颂月的抒情物,而成为诗人重新理解现实的精神需要,是不得不说,是一种精神隐忍后的再出发,也是释然,但绝非超然。从此意义上讲,谢山是现实主义者,更是积极的理想主义者,他力求在作品里诠释一种朴素的大地情怀和端放心中的人民性。
        这部诗集里,有很多直接摹写人与自然的诗篇,如《在大自然面前》《大自然的惊喜》《太阳开始凉快》《我们是自然的孩子》《看不见的存在》,等等。谢山的诗句传递出自然的琴音,鲜活而生动地体现了和谐共生的生态理念。应该说,诗歌写作构成了他反馈社会生活的有效补位,让其乐此不疲且时得华章——思考的碎片闪着光,如流星、醉月,落在了他大开大阖的诗行之中。
        “我在这漫长的雨季/孤独地行走/完全不用任何雨具/只用比这雨点/更大更密的思绪/和回忆”(《狂想》),谢山的诗中常有这种充满哲理的句子,自然而奇妙,诗歌的意蕴也随之得以拓展、延宕。“在深夜/我只想/静静地陪着你/一起闻时间的香气”,这是一首短诗,诗人将溢出的情感突然转换,给“时间”这一概念赋予丰富的内涵,显示出高超的语言把控能力。“意不可尽,以不尽尽之”,大意如此。
        一首诗怎样获得实质有效的意义?我认为现代诗歌中多少要保留一些即兴的味道,在遭遇现实的那一刻,语言觉醒,直通诗意的终点。这需要训练有素和强烈的语境氛围。谢山“听见了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有时又“像单纯一样单纯”,所以他总能接住那些灵动起舞的翩翩诗句,以惊人的创作量向前推进。在我看来,这些诗歌是他意识深处对现实和日常的另一种解读方式,新鲜而别有风情。
        诗歌有时是超自然和超世俗的意义存在,因加持了诗人的心灵密码而变得意趣横生,“明朝的雪花可以飞到现在”,“长孙的两只小手抓得住空气”,“看不见物质/但黑暗/可以看见”……谢山深谙此道,他的精神视域由此变得越来越广博。
        谢山有很强的把握瞬间的能力,并能用准确的语言将其截获。诗人的“天空”变得“明明白白”,“远方早已陷入大片的迷茫”,这样的例证比比皆是。
        子曰: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孔子的意思是,诗可以激发心志,可以提高观察力,可以培养群体观念,可以反思和批判,等等。谢山专注于内心镜像,不标新立异,“修辞立其诚”,书写自我与万物之间的关系,有礼赞,也有忧思,在直面现实的同时注重切入精神深处,使诗句获得独有的人文内涵。
        一个真正的诗人要关注自己,关注自己的内心,但是仅此是不够的,还应该用柔软的内心照亮一切,并将其转化为一种诗意,将外在世界转化为内心世界,再用语言表达出来。现代诗歌是现实世界和语言的结合体,诗人既要具备消化现实的能力,还要具有擦亮固有语言的能力,这是一门古老的手艺。对于一个生活阅历丰富的诗人来说,诗歌不在远方,而在现实经验中,在不断加长的时间之中。博尔赫斯说:“我想时间是一个根本之谜。其他东西顶多只是难以理解。空间并不重要。”那就让我们真诚地体悟时间的力量,启动内心,与万物对话,并重塑自我。
        谢山对生活的态度就是他诗歌所呈现出的态度。忠实于内心,在日常中深挖富矿,以此获取向上的语言力量,构建其独特的诗学品质。显然,谢山在这条路上会走得更远,让我们看见他阔大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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